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宋时谦说:“儿子,你有这份心,爸爸很欣慰。但时间不等人啊,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这花瓶放在家里,虽然好看,但它不能解决我们的实际问题。卖了它,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这是爸爸最想看到的。”
爸爸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他的手在宋时谦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像是在给予他力量和支持。
宋时谦挣脱开爸爸的手,后退了几步:“不,爸。我不能接受。我会想其他办法的,我可以去兼职,可以去借钱,甚至可以推迟婚期。但请您不要卖掉这花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与执着,仿佛一头不肯轻易屈服的小牛犊。
爸爸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以为兼职能赚多少钱?借钱不用还吗?推迟婚期,女方会怎么想?我们不能因为一个花瓶,耽误了你的一辈子。”爸爸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宋时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爸,妈,求你们了。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尽快解决问题的,我不想让你们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喜好。这花瓶是我们家的一部分,它承载着我们的回忆和情感。如果卖掉它,我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的。”他的额头贴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泪水浸湿了地面。
妈妈见状,赶紧跑过去扶起宋时谦:“儿子,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们也不想让你为难啊。”妈妈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滴落在宋时谦的脸上。
妈妈看着固执的父子俩,眼眶泛红,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纠结,她缓缓开口说道:“你们爷俩啊,都别太犟了。时谦啊,你爸也是心疼你,想让你顺顺当当把婚结了,别再为这些事儿发愁了呀。这花瓶虽然是你爸的心头好,可咱家现在这情况,也实在是没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呀。”
她走到宋时谦身边,拉着他的手,目光中满是慈爱与疼惜:“儿子,你有这份心,想靠自己去解决问题,妈打心底里高兴,也知道你孝顺。可你也知道,这彩礼、首付还有家里的外债,哪样不得花钱啊,靠你那点工资和兼职,什么时候才能凑够呀。咱们总不能一直拖着你的婚事,让女方家那边也跟着为难不是?”
接着,她又看向爸爸,带着一丝埋怨地说:“你呢,也别光想着卖花瓶,这东西跟了咱们这么多年,哪能说舍就舍了呀。但咱也得实际点,时谦要是一时半会儿弄不来钱,咱也不能干等着呀。”
妈妈抹了抹眼角的泪,声音有些沙哑:“要不这样吧,咱们再给时谦一段短一点的时间,让他再去试试,要是实在不行,那也只能走卖花瓶这一步了。咱都各退一步,都为这个家好好想想,成不?”妈妈的眼神在父子俩身上来回打转,满是期望,希望这两难的局面能有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爸爸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时谦,心中一阵刺痛。他缓缓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双手抱头,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看着宋时谦说:“儿子,爸爸答应你。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把花瓶卖掉。”爸爸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妥协,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
宋时谦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爸,妈,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他独自回到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的心情如同窗外那阴霾密布的天空,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深知自己面临的困境,工作上的压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袭来,已经让他快要窒息。
如今又加上婚事和家庭的经济负担,仿佛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无情地压在他的心头。
但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牺牲爸爸的心头好来换取自己的幸福。
他要努力寻找其他的解决办法,哪怕前方荆棘丛生,哪怕再难,也要守护住这个花瓶。
在宋时谦的内心深处,每当生活的波澜涌起难处,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从未谋面却仿佛能给予他精神慰藉的古人。
这一次,亦不例外。
他缓缓走向书桌,神情略显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期待,轻轻拉开抽屉。
目光扫过之处,一封陈旧的书信映入眼帘,从信封的样式与纸张的色泽判断,大概是许多天前送达的。
他小心地拿起信,入手有些分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当他拆开信封,竟看到里面包裹着两根金条,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仔细阅读信中的内容,大意是对宋时谦之前所做之事的感激,特意退回这两根金条以表心意。
宋时谦坐在那张书桌前,灯光昏黄而黯淡,映照出他脸上纠结的神情。
他心里如同被乱麻缠绕,十分清楚李开元此番送来两根金条,全因上次帮忙卖掉花瓶之事,这份感激之情着实厚重。
在那桩交易里,本是遵循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常理,他也确实从中获取了利益,只是中途横生枝节,遭遇奸商的算计,让整个过程波折不断。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击着,目光在那两根金条上徘徊,只觉得收下它们,内心会被愧疚感啃噬。
这金条闪耀的光芒,此刻在他眼中却似芒刺在背。然而,现实的困境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横亘在他面前。婚房的首付尚无着落,彩礼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家中债务也如影随形,每一分钱都仿佛是在黑暗中摸索时的一丝曙光,可能成为他冲破困境的关键助力。他犹豫再三,他终于缓缓提起笔,笔尖悬在信纸上方,微微颤抖。稍作停顿后,他开始书写,字迹略显凌乱,仿佛能从中看出他内心的波澜:“李兄,见字如面。你所赠予的这两根金条,于情于理,我收下皆属实有愧。上次花瓶交易之事,本就是各取所需,我虽遭遇奸商坑骗,但也怨不得旁人。如今你这般厚礼相赠,实令我惶恐。只是当下我深陷困境,家中诸事皆需银钱周转,婚房、彩礼、债务诸多难题如枷锁缠身。我深知此举不妥,然形势所迫,望你能体谅我此刻的无奈与艰难,容我暂且收下,待日后稍有起色,定当厚报”
当他写完他又小心翼翼的把信放到了抽屉里,随着一道光的投射,信件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