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摆出这么大排场,而且满桌硬菜不说,就连壶里装的竟是最正宗花雕酒。
众人很难理解,好端端的摆这个排场作甚?
“真没事!”李开元当先把杯里酒喝个底朝天,复又问道:“几月未见,兄弟们过的如何?”
见他已经开喝,众人也不再客套,纷纷应声举杯。
一杯美酒入腹,跟李开元住在一条胡同的富贵,发出阵惬意的呻吟,啧啧两下嘴巴满脸陶醉。
“原来花雕是这个味道,果然比糟酒好喝百倍,怪不得大户人家都喜欢,今个儿沾了开元的光,咱也能尝到老爷们喝的酒了。”
在感叹味美的同时,富贵又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咱家是什么光景,我也不多说了,今年年景实在差的不行,年中老娘过世时,只能用一卷芦苇席为老人家送终......”
说到此处,富贵一时感慨万千,掩面长叹。
在这个时代,对任何家庭而言,养老送终都是大事,作为儿子没法给母亲置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在他心里始终都是根扎心的刺。
富贵说着,眼眶便显出水光。
“可怜我家母亲,一辈子未曾享过清福,临到了居然连副寿材也没有,都怪我没有本事,委屈了老娘......”
谁家没个伤心事啊,提起这个大伙忍不住唏嘘。
张三哥家光景最好,此时也忍不住满腹牢骚,“虽说我在衙门当差,可那点俸禄都不够买醋的,家里婆姨又哭又闹,让我给她置办新衣裙,老子哪有那么许多钱财啊?”
穷苦人家的日子不好过,对此大家皆心有感触。
在众人唏嘘声中,李开元从怀里摸出黑布囊,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笑呵呵道:“这点小钱,兄弟们先拿去应急,咱们好歹把年先过了。”
碎银子落在桌上叮叮作响,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十几个人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抱怨和诉苦声戛然而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那是十二块剪开的碎银,刚好对应在座人数,分明是李开元准备好的,而且每个银块大小相差无几,约莫三两上下,这些钱对家徒四壁他们来说,已经是笔了不得的财富。
“开元……开元兄弟,你……怎有这么许多的银子?莫不是抢了城里的大户?”
“胡说什么,开元兄弟岂是这种人!”
“富贵慎言!”
前面的人话音刚落,张三哥跟着出言喝止。
这种玩笑话可不能乱说,万一招了官府里的人眼红,没准会给李开元带来麻烦。
李开元脸上笑嘻嘻的,出言解释:“这些银子干净的很,都是我赚来的!”
张三哥惊疑道:“你做了甚的营生?居然能赚这么多钱?”
“三哥有所不知,前阵子我给一个私盐贩子做挑夫,半路遇到劫道的山贼,奋力劈砍下救了那私盐贩子一命,那贩子便给了我些银子作为酬谢。”
李开元将银子分发给诸位兄弟,详尽说道。
众人听后默然不语。
扬州本就食盐的集散之地,贩运私盐又极是暴利,倘若真救下私盐贩子的性命,酬谢的银子肯定不少。
怪不得李开元出手如此阔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