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先生的目光垂落在傅晚晴的手上,那枚钻石戒指熠熠生辉。
“有戒指了,很适合你,真好看。”谭先生双手交叉,随意的放在翘起的腿上,却体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克制。
“戒指有什么好看的,您不是也有吗。”傅晚晴用右手覆盖住左手的戒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戒指代表的爱意才值得称颂。”
“他主动给你买的?”谭先生笑问,傅晚晴说着不在意,却是在向他炫耀,证明之前他的话是错的。
可对与错和爱与不爱一样不重要了。
谭先生如今必须想想怎么才能威胁杨世彦了,对傅晚晴下手吗?或许自己真的低估了傅晚晴在杨世彦心中的地位。
“是啊。”傅晚晴笑意盈盈的抬头,对上谭先生审视的目光:“不过我很好奇,您为何如此关心我的私生活?”
“傅小姐,您永远是我们最好的盟友。”谭先生笑意温和。
“是吗?”傅晚晴闲散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副打算长叹的架势:“可我太过于迟钝,居然一点也没感受到。”
“傅小姐,革命政府即将成立,你如果不想回北京政府,那就应该留在广州为政府效力。”谭先生轻声道。
“我留在广州做什么呢?”傅晚晴挑眉问。
“财政部长。”
“我不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和资历。”傅晚晴笑着拒绝。
“两个月,最多两个月,你就会是这个位置的最佳人选。”谭先生说的轻松自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我想回汉城去,这样不会挡了别人的路,我也能睡得安生些。”
“事到如今了,傅小姐还不认清形势,要和杨世彦一条路走到黑吗?”谭先生只觉得傅晚晴的固执十分可笑。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谭先生这话真有意思。”傅晚晴眼中闪过疑惑,不懂就问:“夫妻本就应该同进退,共荣辱吗?”
“杨世彦他只有退,没有进。”谭先生叹息一声:“革命政府成立后,首要任务是挥师北伐,统一中国,打倒列强,除军阀。”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了。
杨世彦是军阀独子,未来的大军阀,若北洋政府王座上坐着的是“皇帝”,他们这些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大小军阀就是“诸侯”。
杨世彦与革命党永远势不两立。
“人难道生来就该被贴上标签,一辈子都揭不掉吗?”傅晚晴摇头表示不赞同,谭先生这话说的不对。
“可他身上留着军阀的血,终究是与我们不同。”谭先生语气意味深长。
“人总是会变的,我可以从傅家大小姐变成的三民主义战士,杨世彦为何不能呢?”傅晚晴冷声发问。
“他有退路,哪天不想干了还可以舒舒服服回去做军阀少帅,而我们没有退路,失败了就是乱臣贼子,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你不懂!”傅晚晴厉声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谭先生收敛了声色,侧头看向傅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