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农村女孩来说,这并不容易。
能帮助这样的人,陈子安觉得心里很舒坦。
他亲身经历过至亲离世,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自己淋过雨,就想帮她撑起伞。
笨蛋盲流的眼睛很特别,乌黑透亮,没有掺杂一丝杂质。
他不想看到如此漂亮的一双眼睛,失去光芒,变得暗淡。
既然命运对她很不公,而恰巧他又有那么点点能耐,那就让他来帮她找回公道。
又看了一会儿书,陈子安困意上涌。
炕烧的很暖和,再加上煤油灯光线较弱,眼睛愈发酸胀,他便收了东西,躺下睡觉。
闻着从枕头上面传来的清淡幽香,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而与此同时,姜漓又把陈子安的那件大棉袄拿了过来,像个稻草人似的放到枕头旁边。
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舒了口气,捏住棉袄袖子的一角,缓缓闭上了眼。
......
早上,不知道几点。
陈子安伸了个懒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这一觉睡的太舒服了,搞得他竟有种赖床不起的冲动。
“等过阵子买了房,一定得盖上土炕!”
这玩意也不知道是谁研究出来的,咋就那么得劲呢!
热烘烘的睡上一冬天,怕是什么关节风湿病都能治好。
穿好鞋袜外衣,陈子安活动着脖颈肩膀从屋里出来。
先去灶台看了看,没见到姜漓。
不过他的饭盒放在锅里温着,里面盛着棒碴粥。
再看桌上,有一小碟咸菜丝和一小碗腌萝卜酱菜。
很明显,这些都是姜漓给他准备的。
用葫芦瓢舀了几瓢水,囫囵洗了把脸,漱了漱口,便不客气的坐到桌边开炫。
这时候,姜漓肩头发梢带着零星雪花从外面进来。
看到陈子安已经吃上了,连忙说道:
“哥,我给你贴几张饼子。”
现在才六点多,她还以为陈子安要多睡会,就没急着弄饭,先去干了会活儿。
“不用忙活了,下这么大的雪,你这是又进山了?”
陈子安看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以为她又上山捡柴去了。
姜漓带着歉意,小声道:“没,我在院里劈柴,是不是吵到你了?”
陈子安这才看到,她的手冻得通红,上面还裂开了许多口子,翻开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了青紫色。
想到自己口袋里还有半盒蛤蜊油,便掏了出来。
“柴先放在那儿,待会我帮你劈。”
“你这手的情况有点严重,看着像是要生冻疮,赶紧去拿热水泡泡,抹点油。”
寒冬腊月的,得了冻疮麻烦的很,且先不说疼不疼,单是皮肤溃烂会引发的炎症就一点不能大意。
轻则手部功能受损,影响以后拿东西、写字,重则发热高烧,引发全身性症状。
姜漓低声道了句谢,乖乖按照他说的跑去泡手。
陈子安见状,失笑着摇了摇头,这妮子的性格真的挺好玩。
看似憨憨,实则聪明着呢,自从发现反抗推辞会让自己不满之后,就没再尝试过一次。
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这样就挺好,沟通起来一点不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