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粥,陈子安三下五除二的洗干净碗筷,招呼了一声便去院里劈柴。
对他来说,这是个新鲜活儿。
虽说他家条件也没多好,但终归还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农村的活儿基本没干过。
刚上手时,不是劈歪就是劈飞,颇有些狼狈。
但尝试了几次之后,他逐渐找到了窍门,越干越顺。
半个多小时过去,墙根堆着的木柴已经劈完了大半。
长长吐出口白气,他将散落在地上的碎块收拢到棚子里,斧头扛在肩上休息。
虽然累的脑门出了一层汗,但他心情相当不错。
你别说,劈柴这项工作还真挺解压。
看着木柴咔嚓咔嚓整齐的裂成两半,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他现在觉得身心都变得平静通透了许多。
“哥,喝点水吧。”
看到陈子安停了下来,姜漓抓住时机,端着搪瓷缸小跑过来。
早上的酱萝卜味道特别好,他贪嘴多吃了点,这会儿还真有点渴,接过仰头便灌了几大口。
喝完抹了抹嘴,笑着问道:“我看屋顶瓦片碎了不少,家里有备用的吗,待会我去帮你换上。”
姜漓家的房子盖的很敞亮,但看起来似乎挺长时间没有修缮过了。
他担心再下几天雪,房顶会被压塌,趁着他还没走,干脆全都给换成新的。
姜漓心中涌出股暖流,正要开口,却听到屋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陈子安眉头拧起,这动静听着可着实有些不妙。
剧烈频繁,连成了一串,中间几乎没有停歇,且还伴随着隐隐的哮鸣音。
“哥,等雪停了再弄吧,进屋歇会。”
“爸爸醒了,我先去给他盛饭弄药。”
陈子安摆摆手:“你忙你的,就还剩这么一点儿柴,很快就劈完了。”
“和你爸说一声,待会我就过去看望他。”
姜漓应了声,小跑着回屋。
......
里屋。
姜振喝完药,披着棉袄靠坐在炕头。
听到女儿说家里来了客人,而且还是辽城的那位大恩人,他惊讶的说道:
“闺女,快把客人请进来,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没等姜漓回答,陈子安便挑开门帘来到屋里。
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凉气,他没急着往前凑,而是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叔,雪太大路不好走,我借宿一夜,不打扰吧?”
“不打扰,你就当是自己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闺女,咱家不是还有蒲叶子茶吗,快给客人沏上一杯!”
辽城周边的农村都喜欢用蒲公英泡茶,采集后洗净杂质、去除烂叶,切段儿晾干存起来。
喝的时候抓一把用热水冲泡,入口微苦,但后味带着些回甘,味道相当特别。
除此之外,还有解毒祛火的功效,冬天睡土炕容易上火,喝些这个正合适。
陈子安咧嘴笑:“不用麻烦了叔,我喝不惯那玩意。”
“我叫陈子安,您喊我小陈就行。”
姜振笑着点点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俗话说,知女莫若父。
他虽卧病在床,但对女儿一些细微的改变,却始终都看在眼里。
一件很不合身的旧棉袄,天天宝贝似的放在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