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月这会儿神思恍惚,可看到扶苏哭的伤心,哭的绝望,他抱着生母不肯放,宁愿陪着郑良一块死,她下意识抚摸着腹部,想到了腹中的孩儿。
“君上……”
她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
“可将郑良禁足,至于如何处置,可再做商议,如今公子也在,您也实在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杀母,我恐……父子反目啊。”
嬴政看向扶苏,见寻常温顺恭敬的孩子这会儿倒是满目刚毅,毅然决然地要同郑良一块儿死,这会儿哪里能叫嬴政佩服,只觉他反骨。
可驻月说的话却有道理,要不要杀郑良一事确实要细细考量。
他抬手又言
“将郑妃娘娘带回云台殿,不准她踏出云台殿一步,你们都给孤好好看牢了她!若出了任何差池,孤唯你们是问!”
几个得令的士兵抱拳示意,才将郑良架了出去。
“至于伏国的公主……”
嬴政看了伏越一眼,身旁的驻月正想说话,谁知眼前一黑,忽就倒在了他的怀中。
“月儿,月儿!”
嬴政见状急忙呼喊。
“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郑良就在殿内冷静看着,她方才亲眼看到驻月吸入了千夜的毒气,只见她不动声色地冷笑了声,随后便被带出了章台宫!
驻月回凝心阁是由嬴政抱回来的,呆在凝心阁内的人见驻月这般架势,立马吓了个手忙脚乱。
“快,叫御医快点!月儿不知怎么昏过去了!”
众人围在床前,就见驻月脸色不好,似非常痛苦。
“月儿,你快醒醒……”
嬴政握着驻月的双手,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是因郑良闹得这一场缘故,叫她筋疲力尽。
御医浩浩荡荡地来了凝心阁,众人一通把脉观察,又是一顿交头接耳,直至其中一个御医开了口
“回君上的话,看样子姑娘只是太疲惫而已,如今姑娘身孕还不到三月,身子定是虚弱的,今日这般,大抵是受了些许刺激造成,让姑娘多多休息,醒后再服些汤药,这几日好生养着,便会无碍的。”
“那腹中的孩子呢?”
嬴政又问
“孩子无碍,只是姑娘虚弱,这脉象有些不稳罢了。”
直到御医这样说了,他才安心些许。
“你们都出去,孤来陪着便好。”
方才广陵殿的风波已席卷而过,这会儿的凝心阁又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前几日还未绽放的梨花,这会儿探入屋内,随着阵阵清风,那些花瓣如同雪似的,洋洋洒洒飘落着,有温柔的阳光投入屋内,时间在这间屋子内变得缓慢,事物皆是静静的美好。
嬴政就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驻月的睡颜,这样的睡脸不是第一次看了,可看了一遍又一遍,仍是看不够。
他的手缓缓抚过驻月的额头,又轻轻替她抚平了皱眉。想起了昔日她持剑护在自己面前,说要杀出一条血路名留青史的话,不禁笑了笑。
“就算名留史书,孤也不会让你的名字沾染上任何血迹,若留此名,定是叫你获无上恩宠,令后世之人羡慕钦佩不已。”
好在太阳还未西沉时,驻月便醒了。
睁眼看到眼前人在一片霞光之下,远处的夕阳落在了屋中,撒在了嬴政的身上。
一切如同梦幻,以至于沉睡的驻月以为来秦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而眼前的嬴政,可能只是自己脑中的一段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