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珣被她牵拉着,顺手拿起凳上陆子衿的氅衣。
一路上因无遮蔽之物,寒冷侵袭,陆子衿不由得将头深埋于南宫珣怀中。
“到了。” 未过多久,南宫珣的嗓音于头顶响起。
他翻身下马之后,双手稳稳撑住陆子衿的腰身,将她抱下马来。
此处东西山岩峭拔,中间有路,盘旋崎岖,城墙高大坚固,绵延数公里之长。
陆子衿在书本上见过雁门关城楼的彩色照片,但远不及实地见到来的震撼。
“若仅靠防守,可行?”
“敌我兵力悬殊,若只是单纯防守,恐难以持久支撑。”
弓弩、箭矢、投石机等远程攻击武器,数量有限,再者便是粮草,曹未等人所携粮草,所剩之数只够半月有余,而朝廷下一批粮草始终未曾运来。
陆子衿目光落在那些正忙碌于加固城楼的士兵身上,二人一时皆陷入沉默。
敌我人数相差数倍,唯有智取方有胜算,手枪射程有限,子弹亦是有限,在此处其优势并不显着。
南宫珣靠近陷入沉思的陆子衿,轻声道:“实在不行,我带人去暗杀慎图凛。”
“不行。”
陆子衿转头望向南宫珣。
北漠太后女中豪杰,雄心、魄力、权谋较武皇有过之而不及,在北漠民间有“上马治军,下马治国”的美誉。
在她的统治下,培养出不少骁勇善战的将领,死了慎图凛,还有若干个顶上。
北漠的疆土毋庸置疑迟早会融入到华夏版图,但她不愿南宫珣卷入这民族大融合的战争之中,夹于文祯帝的算计与民族大义之间。
待日后承乾哥哥荣登大宝,凭其才智、权谋以及眼界,必可用最小的代价,化解两国边界纷争。
她只想尽快查清南宫将军死因,而后带着家人隐匿于世。
她伸出手紧紧拽住南宫珣的胳膊,说道:“你应允过我的,会保全自己。”
“好。”南宫珣眸光异动,应了一声。
或许是男儿天性使然,自踏入此地,他便感到热血翻涌,激情难抑。
内心深处总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在澎湃,总有一日,他要亲手将这些曾与父辈们交战过的北漠之人彻底击退,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
距边关八百里处,一行人骑着马,迎着风雪朝北疾驰而来。
“大力哥哥,咱们停歇片刻吧。” 后面马背上之人,实在难以忍受,扯着沙哑的嗓子呼喊着。
王大力骑行速度未减,高声回应道:“待抵达下一个驿站,咱们便歇息一晚。”
驿站通常不对普通百姓开放,然越往北行,越是荒芜。
那些规模较小的驿站会将馆舍提供给百姓暂作避寒之所,借此赚取些许零散铜板。
马背上的王大力,眼角闪烁着泪花,身子随着马匹的颠簸有节奏地晃动。
小姐年前命他回山上,在带领众人训练之余,还要在林间奔走,练到速如脱兔。
只为防备日后若再遭遇客栈那般变故,可得以逃脱保命。
原定在初六在十里亭会合,一同赶赴边关。
岂料前几日突然收到哈哈送来的信件,她竟在初二便独自启程。
小姐竟未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