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川梨雪,自小眼睛便因重病而变得残疾。
这双眼看不见任何东西,光明于我而言是种奢侈。
可现在,我能看见了。
我藏在屋内的柜子里,四周溢满了浓厚的脂粉味。透过缝隙,我看到外边坐着个人。
一道身影端坐于梳妆台前,她的轮廓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模糊而扭曲。
她身着一袭大红长袍,衣襟半掩,露出下方瘦削而苍白的肌肤。
她的手,变得细长而干枯,如同枯枝般缓缓伸向自己的脸,指甲轻轻划过,空气中响起了一缕细微却清晰的撕裂声,紧接着,是皮与肉分离的黏腻声响。
一张人脸,如同被精心剥离的画布,缓缓从她的面颊滑落,皮肤之下,血管与肌肉纹理隐约可见。
那景象,就像是被剥去外壳的昆虫,血淋淋的,令人毛骨悚然。
女人将剥下的脸皮随意地放置在桌上,随后,从身旁的一个精致木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新的脸皮——一张更加年轻、更加光滑的脸皮。
她将这张新皮轻轻贴在自己的血肉之上,取出针线,一针一线,仔细而专注地缝合。
那血红的丝线在没入她的脸庞后,颜色便缓缓隐去,直至完全消失于皮下,看不到任何缝合的痕迹。
“存货又快用完了呢,”女人坐在位置上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年轻漂亮的脸蛋啊,该去哪里找呢?”
她说着话,脸突然转向了个方向,那双还未缓过劲的、布满血丝的眸子,带着些许玩味,朝柜子处盯来!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柜门,与藏身其中的白川梨雪相接。
难道,要剥我的脸吗……
那女人站起了身,红袍拖地,发出窸窣声,脚下的木屐踩踏在地,啪嗒啪嗒,每一下都践踏在白川梨雪的心中。
脚步声停下了,就停在柜子外!
屋内骤然间陷入了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白川梨雪闭着眼,不敢有丝毫的动弹,耳边只有自己杂乱的心跳声。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朝那道细微的缝隙外窥探的冲动,生怕一丝微小的动作都会引起柜外之人的暴动。
要,要死了吗……
可我还没能和那大哥哥说声谢谢……
我还没等到爸爸回来……
白川黎雪双手环抱着膝盖,蜷缩在柜子的一角,全身因恐惧而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悄然聚集,她抹了抹眼,不敢让眼泪流出。
嘎吱——
就在白川梨雪即将陷入绝望之际,一声略显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死寂,两道狼狈的小小身影逃窜入屋内。
两人一个青衣,一个白面,青衣没了头,白面没了身,皆是惊恐地躲到了女人的身后。
紧接着“嘭”地一声巨响,那合上的房门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听闻此处鬼王大人正在寻找伴娘,不知道我合不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