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呵呵、哈哈。”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东西在他的头上。那东西把他的头当做游乐场，将古雷的头发东抓抓、西挠挠。

古雷一把将其扯下，是小布偶。

古雷眼神一凝，“你还没死？”

小布偶双手交叉在一起，“你就是这样问候朋友的？”

古雷“哼”了声，“不管你是什么人，你的玩笑都开大了。”

小布偶从古雷的手中挤出，一只手放在兜里，问他，“令牌还在吧？”

古雷犹豫了下，回答道：“还在。”

小布偶笑道：“不错。”

令牌古雷一直贴身保管着。

“小心一个叫周奇的人。”小布偶提醒道。

“周奇是谁？”古雷询问。

“到时你便知道。”

“那么，我走了。”小布偶跳下古雷的手。

“这么快就走了？”

“怎么，朋友，还舍不得？”小布偶开玩笑道。

“赶紧滚吧。”

“得嘞。”小布偶向古雷招手，“本想留下来看看，你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可是这样一来，说不好有不好的事发生。那么，我先走了。”小布偶打了个响指，无数的蝶恋花骤然出现，飞舞在小布偶周围，随即消失。

祭台上，猪头睁开浑浊的眼睛，盯着古雷，“你恨吗？”

“恨什么？”古雷不解。

“看着我的脑袋，就没有让你想起点什么？”猪头问道。

古雷当然知道猪头意指什么，变成猪的那次穿越之旅，确实不算愉快。

“如果你就这点能耐，你可能活不了多久。”古雷知道是问心虫在使坏。

“不敢回答？”

古雷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恨吗，这个问题他还没想清楚，就算是恨，问题在于他连恨的对象是谁都不清楚。

“为何不恨？！你不过是工作疲劳，就遭遇横祸！为何不恨？！你只想正儿八经穿越一次，还被人玩弄，当猪宰杀！为何不恨？！再次穿越，又被断腿掏心。”

“你应该恨。恨天、恨地、恨人世间一切！杀戮吧，杀掉熊小二！杀掉熊姥爷！杀掉所有与你为敌的生物！”猪头越说越声，四周祭台感应到猪头的情绪，全都震动不停。

“如果我连自己都恨，我是不是要先杀了自己？”

古雷想到了第一世的母亲。那时的她，已经瘫痪在床上多年。父亲因杀人入狱，作为独子的他，只能靠自己维系这个家庭。他每天拼命工作，为的是尽自己的全力，照顾妈妈。

有一天，许久不曾开口说话的妈妈，抚摸着自己的头，轻声道：“古雷，我的孩子。这段时间累坏了吧。能帮帮妈妈的忙吗？成全妈妈吧。妈妈真的很痛苦呀。”

这种猝不及防的温柔，让古雷心酸不已。古雷知道，他懂得妈妈所说成全她的意思。妈妈是真的想死，她这辈子已受尽折磨。

古雷看着妈妈的脸，她那张因许久未见阳光而过分苍白的脸，此时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