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三人脑子嗡嗡的，一时间皆没反应过来。

程义忠气极咬牙，上前一把揪下达氏怀里的小子，抬脚踹向小子的膝弯。

卟咚~

被老子踹跪在地上的程康，痛极放声大哭：“啊~！疼，祖母，娘，康哥儿疼~”

达氏大惊失色，赶忙起身要去搀扶：“老爷这是咋滴了，唉哟喂康哥儿——。”

不想，达氏刚起身，从来对家里妻妾都极有容忍度的程义忠抬手一扬，直接将达氏撩倒在椅子里，吓得达氏眼泪呼吸皆为一窒。

程老夫人恍过劲头，她从未见儿子发如此大的怒火，显然也有些被吓到了，但更心疼大孙子。

“儿啊，你做什么！”

“给老子闭嘴！”程义忠再次忽略老娘的话，抬脚又将程康踹倒在地。

程老夫人捂了捂发颤的心口，怎的感觉老儿子像是在骂她。

八岁的程康从未被老爹这般打骂，疼得不能自抑，但也不敢哭出声来，抿着唇洼洼得直落泪。

达氏心里那个疼啊，哭着跪倒在地，将儿子护进怀里：“老爷，康哥儿可是您的长子，您怎能这般打他——。”

程老夫人也道：“儿啊，你这是要剜了老娘的心头肉啊。”

老娘与妾室的话，让从来不理后院女眷事务的程义忠深有觉悟。

从前是他错了，错将梁氏对老娘的逆来顺受，错将梁氏对达氏的容忍，都当作是理所当然。

今日璃娘子让人传来的一番话，让他的脸宛如被人掀翻几个大耳刮子。想他程义忠一心在外拼杀，为的就是家中的妻儿老小过上扎实的好日子。

璃娘子说的没错，一个男人连家都治理不好，如何治军。连家事都处理不当，如何安置广大百姓民众。

“娘，你不知道的事，儿子不埋怨你。”

程义忠极度隐忍之下的淡漠口吻，让哭到一半的程老夫人抹泪的手僵在半空。

旋即，程义忠抬脚踹倒跪地的达氏母子二人。

“啊！！！老爷~”达氏几时见过自家老爷这般动怒，对她与儿子大打出手。

“从前，你仗着有娘，对大娘子百般不顺，老子看在娘的份上，给足了你一个妾室脸面。”

程义忠的一番话，好似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程老夫人身上，老人家身子不禁打了个激灵，心虚的别开眼。

这些事，她以为儿子一直不知，她向来仗着儿子事事顺从，从而抬举自家的亲侄女达氏。

达氏哭声又是一窒，本想跟以往那样，扮出几分柔软的姿态，博取男人的怜悯。当下在男人这番话下，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到刺骨的冰寒。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于她么？

即便不是看在姑母的份上，她与老爷青梅竹马的情份，老爷怎么可能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