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九章 假戏真做(2 / 2)幽影首页

刀身携带着戾恶,腥红之中隐藏着恶鬼的咆哮。

戾恶喷薄而出,如同狂风掠过烈焰,愈发猛烈。

仿佛是一条即将腾云驾雾的恶龙。

借助着这股戾恶!

恶龙腾空而起,与那光芒四射的长剑激烈交锋。

战斗在转瞬之间,如同山崩地裂,震撼人心。

周全反手握刀,刀光一闪,斩向前方。

一声清脆的“叮“响彻云霄。

刀身上的狂暴之气与光球在刹那间交织碰撞,无需周全刻意操控,那狂暴之气宛如拥有了生命,在腥红之中,周全瞥见了两种不同的色彩,墨红与紫红,交织成一幅绚烂的画卷。

煞恶和杀暴。

不对。周全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

一阵风暴掀起,周全远远抛落,砸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五脏六腑疼的发烫。

清凉气息扫过,抚平胸腔内的难受,周全却是顾不得疼痛,疯了似的再一次撕裂胸口站起来。

远处的风暴被破开,金光大亮。

周全咬牙,腥红着眼:“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乖乖待着。”

心中恶蛟强压下暴怒的情绪。生死玄衡,足以压住他了。

多亏了周全托住的那十秒时间,杨温已经抓向光球。

两道狂风猎猎,雷鸣相随,电闪相伴。

狂风吹碎光芒,雷电一闪而过,如一柄标枪,已杀近光球。

光球散发的光芒蓦地跳动,光芒海浪起伏,上下四面八方。

雷电轰击,将光浪洞穿,可雷电中蕴含的能量也消耗殆尽。

狂风紧随,将光浪吹碎,可几乎无往不利的风停下了。

杨温由衷的想跑,可惜不行,李妄手中还握着他的生死大权,所以哪怕心中警铃狂响,他也不能逃走。

狂风并未消散,只是停在那个范围外,慢慢地磨损,就是钝刀子慢割肉,最折磨人。

杨温停在周全身旁,看见周全这一身狼狈模样,目光下移,没有闭眼,沉默了几秒,发声感慨:“后生可畏啊!”

“???”周全被杨温这一句话搞的莫名其妙,但也没心情多问其他:“那叫李妄的是什么人?”

杨温感叹道:“李晓的师弟,当代书海主人便是他的弟子,可不一般啊!”

周全登时知晓几时代表的那一条断断续续的线是谁的了。

那那条隐而后现的线要什么时候登场?

周全吐纳回气,“所以你到底哪一边的?”

杨温自豪仰首:“我哪边都行。”

周全翻翻白眼,转回重点:“怎么做?”

“你要帮忙了。”杨温惊话。

“当然,”周全偏头:“不帮。”

杨温眼珠子差点掉了一地,不帮你讲个嘚。

周全撇嘴:“我是诱饵。”

杨温顿时明白了周全的想法,忍了忍,还是骂道:“全是疯子。”

周全笑了笑,不说话,其他大概也猜到那隐而后现的那条线的目的,八成是某个惹不起,打不过、算不过的羊羔兔子给人摆的,但那人到底要他干什么,他却猜不到,甚至不能主动去猜,巧合去猜,因为那种情况结果无外乎两种——死了、疯了。

人生艰难啊!周全叹气。

神字的打斗已经被拉到了极远处,余波扩散不到这里来。

二人几乎同时抬头,狂风止息,杨温就要再吹气托延,又瞪大双眼,呆在原地,鼓起的嘴没有破。

远远望见光芒大耀处,三人形象无声走出,一人手捧卷,一人手持戒,一人手提笔。

捧卷者清淡随笑,持戒者怒目圆睁、提笔者皱眉肃容。

威压扑面而来,隔着远远的,杨温依旧可以分辨三者气息。

捧卷者浩然正气、持戒者浩然赤子气、提笔者浩然气。

周全不清楚三者区别,但不妨碍他对危险的感知。

喉结滚动,周全“哈哈”地尴尬挠头,见远处那三人不答话,周全试图热闹一下的想法也就冷淡下来了。

收起笑脸,左手握拳杵在嘴边咳了两声,向杨温靠近一点,问:“现在怎么办?”

杨温目瞪口呆,周全的话稍微拽回神,僵硬的拉起嘴角:“要不,跑。”

两个从心之人的默契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可惜事不遂人愿,提笔者大泼笔墨,天地下了场墨雨,墨水落地,立成甲兵如林,在视野里相挤的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多如牛毛。

刀戈紧握手中,寒光闪烁,重马铁骑,发出沉闷的响声弥漫着一股纯粹的肃杀气息,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重而压抑,让人呼吸都感到困难。

周全额头微冒一两滴汗,这一队可不是之前儒家那些人字的甲兵,压力有点大。

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四周不动的甲兵,顺便把傻眼了的杨温也观察入眼。

嗯,看来问题不大。

周全放宽心神,杨温也在这时开口:“你打谁?”

周全差一点来了个平地摔,猛地侧头瞪眼杨温:“你丫的羊羔兔子踢你脑门吧!”

杨温嘟着嘴:“最弱的也就人字,你帮一下呗。”

周全头皮发麻,咬牙一个字的往外蹦:“滚!”

杨温平下嘴角,不屑嗤笑:“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肯定句,疑问句式。

周全冷静下来,“要带出去,别找我。”

杨温点头:“拿笔的那个归你。”

周全沉声:“分开来。”

提刀一握,戾凶蚀一一扫而过。

戾凶披在身上,快步杀入敌军,军队方阵开始搅动,杨温掀起嘴角,冷眼远观气运所化三人。

道门一气化三清,释教一气观三相,他们儒家,竟然也有,一气坐三身。

当真是开了眼了。

三身转目看向他来,面色各异,独眸中冰冷,叫人如坠寒窖。

杨温视若无物,四周兵戈不加他身,只是有些伤秋悲:“多大的道理,要叫那么多人蒙骗觅死。”

不太懂,只在心中一转过,和那阵风又有何不同,走一遭,刻入血骨,想忘也忘不掉。

初入儒家之前,他已有四十有六的岁寿,走过家门一夜倾覆、妻离子散,游乞、给人当狗,遭人欺辱,更甚之时是饿至如鬼,曾同人食同肉。

乱世盛世,都不过如此。

拜入儒家,倒如入道门,此前种种不多追问,亦无法罪加身。

可他如何不知,此事为何。

不愿,还是不想。

周全看似身在局中,可那中心交锋,山川河流之脉,古往今来之徙,周全一概不知,算不上局中人。

可他知晓,再见这三身,那些埋于心底的往事被勾起,就是历历在目,揭开伤疤再砍上一刀。

这一长流骗局,好一个儒家无法指责,好一个无愧儒家,那那些无辜之人呢?

死就死了。

这才最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