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开始剧烈颤抖,周围的一切仿佛活了过来。石壁不再是冰冷坚硬的岩石,而像是某种生物的内脏,蠕动着,渗出腥臭的暗红液体。那些液体汇聚成一条条粘稠的血河,从洞窟的角落蜿蜒而出,逐渐包围了祭台。每一滴血液落地,便能听到孩童的哽咽、妇人的啜泣和老人的咳嗽,音调杂乱却又如同某种邪恶的合奏,令人毛骨悚然。
洞顶的岩壁开始裂开,露出一道道仿佛眼睛般的空洞。那些空洞里透出灰白色的光芒,既像是某种恶意的注视,又像是一种窥探灵魂的试探。整个洞窟中弥漫着腐臭与铁锈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痛苦和死亡。
“钟离……”艾米丽的声音忽远忽近,她悬浮在祭台正上方,双眼紧闭,面容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她的嘴微微张开,发出若有若无的哀嚎,似乎在承受某种极端的折磨。她周身的气息虚弱无比,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悬浮的力量撕裂。
钟离站在台阶下,神色阴沉。他手握伏魔剑,感受着灵能风暴的威压,那种来自异界的力量让他仿佛被千钧重压压得喘不过气。他的身体已经在隐隐颤抖,血液因为环境的压迫开始翻涌,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冷冽如铁。
“啧,这里还真是……恶心得够可以。”钟离低声咒骂,语气中透着强忍的愤怒。他的手指在伏魔剑的剑柄上无意识地用力,指节发出微弱的“咔咔”声。
祭台上的混沌投影在缓缓移动,那形态让人无法用常理描述。它既像是一团液体,流动却无规则;又像是固体,表面布满粗糙的脉络和裂缝。它的每一次蠕动,都会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伴随着某种腐蚀一切的恶臭。
投影的表面不断浮现出无数模糊的面孔,这些面孔有的带着伪善的微笑,眼角堆满皱纹;有的瞪大双眼,流着鲜血;有的嘴巴张得过大,仿佛能吞噬一切。每一张面孔在出现的瞬间,都会迅速被下一张新的面孔覆盖,仿佛有无数灵魂在投影的身体中痛苦挣扎,却永远无法逃脱。
混沌的触须如同活物一般,从它的身体中蔓延而出,像蠕虫一样爬行。触须接触地面时,瞬间化作尖锐的骨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向钟离刺去。钟离脚尖一点,身体如猎豹般跃起,手中的伏魔剑划出一道弧光,将骨刺劈成两半。然而,那些碎裂的骨刺并未消失,而是化作无数更小的触须,再次缠绕向钟离的脚踝。
“真是烦人。”钟离不耐地咒骂,伏魔剑一挥,激起一道血红的剑气,将触须震退。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但却能感受到投影那种扭曲邪恶的力量在试图侵蚀他的意志。
加布里埃尔的身形迅速膨胀,变得巨大无比,完全超出了常规生命体的形态。他的骨架在肉体破裂后暴露出来,形成了一具恐怖的骷髅战士模样。骨翼从他背后延展开来,如同巨大的腐烂蝙蝠翅膀,每一次轻微的扇动都带起一阵恶臭的狂风。那些翅膀表面布满了蠕动的血管,血液在其中缓缓流淌,像是某种活体结构。
他的头颅高高扬起,黑洞般的眼窝中燃烧着深渊般的火焰。骷髅的牙齿如利刃般锋利,咬合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骨骼表面覆盖着裂纹,裂缝中溢出淡淡的黑色雾气,仿佛他的整个身体都是由绝望和怨念凝结而成。
双臂上原本的骨刃已彻底进化为两把巨大的刀状骨器,表面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刃缘似乎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渴望撕裂一切的活物。每一次他挥动骨刃,空气都会发出尖锐的啸声,仿佛空间本身也在抗拒这股力量。
他的胸腔则变得更加恐怖。整个白骨胸腔如同一座神秘的祭坛,三道古老的符文浮现在其中,伪善、虐杀与绝望的符号散发出冷冽而令人不安的光芒。这些符文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像活物般在骨骼间游走,留下刺眼的光痕,仿佛要从他的身体中撕裂开来。
随着他的一步步逼近,地面的血河涌动,台阶也被他的力量压得不断开裂,碎石与黑色液体混合,洒满整个祭台。他的骨翼缓缓扇动,带起腥臭的狂风,风中夹杂着无数幽灵般的低语,每一声都像是在怂恿听者堕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