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恒面色又沉了半分,仿若冬日寒霜,语气冰冷彻骨:“若柳小姐无事,本王等人便先行告辞了。”说罢,与邢蔓悄然交换了个眼色,转身便要迈步离开。
“等等!”柳枚枚见状,心急大喊。紧接着,她匆匆从婢女手中接过披风,双颊绯红,满是羞涩,柔声道:“望殿下收下小女这份心意,这披风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轩辕恒脚步顿住,身形未转,语气疏离淡漠:“本王不需要,若柳小姐实在无人可赠……”他微微一顿,瞥了眼灰头土脸、满脸炭墨的轩辕祁正,“小世子正缺件披风,不如赠予他吧。”言罢,大步流星朝着茶馆走去。
“他也配!”柳枚枚满脸嫌恶,瞥了轩辕祁正一眼,那眼神仿佛瞧见了什么脏东西。
轩辕祁正被这话气得呆立当场,满脸错愕。转瞬间,心底怒火噌噌往上冒,暗自恼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躺着也中枪,难不成我就是那话本子里倒霉的炮灰男二!”
不过转瞬,见几人进了茶馆,他忙不迭扯着嗓子喊道:“你们等等本世子呐!”
茶馆内,茶香与喧闹交织,轩辕恒自袖间取出一个锦囊,那里面装着他费了好些时日,从民间悉心收集来的槐花,粒粒饱满,满蕴清香,仿若藏着他满心的情愫。他抬手招来小二,神色郑重又带着几分期许,嘱托道:“用这槐花,泡上一壶茶水,速些端来。”言罢,目光不自觉飘向邢蔓,那眼神,恰似春日暖阳,温柔且专注,只是其间隐隐藏着一丝忐忑,怕她瞧不出这用心,又怕她瞧出了却不以为意。
邢蔓瞧见这一幕,眼眸中光芒一闪,恰似星子划过夜空,心底暖流涌动,满是感动。可转瞬,那忧愁便如乌云蔽日,悄然爬上眉梢,她暗自轻叹一声,心下暗忖:“轩辕恒对她的用心从前世到今生她自是知晓。可自己只当他是前世的小豆子,往昔情谊纯粹,并无半分男女之念。在没遇到璟王之前,她是有意以身相许报答他前世的恩情。可是……”
而轩辕恒这边,几番张口,话到唇边却又咽下,犹如鱼刺梗喉,满心纠结。原来,他在宫中时,听闻刚认回的大哥璟王,在顾太医弥留之际,当下应其所求,承诺娶其女顾芊芊。那一刻,他心底竟涌起一丝窃喜,只因知晓邢蔓的性子,断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可这窃喜不过昙花一现,紧接着,满心便是酸涩与怅惘。他深知,论才情,自己比那大皇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文墨比不上,武艺更是别提了,邢蔓与大皇兄又是心意相通、情投意合,自己这一腔深情,倒似是多余之物,可心之所向,又怎能轻易割舍?终是私心作祟,情感压过了理智,想着哪怕能多伴她片刻也好,最终他的自私战胜了理智。
轩辕祁正瞧着这压抑沉闷的气氛,满心不耐,嘟囔道:“本想着出来喝茶散心,你俩倒好,一个两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这般愁眉苦脸,可真叫人扫兴!”说着,他伸手指向那还未上桌的槐花茶,对着轩辕恒开启了“数落模式”:“我说小皇叔,咱们好不容易溜出宫一趟,您就拿这清汤寡水的茶招待我?那可不成,我要喝大红袍、碧螺春,那才够味儿嘛!”话还未落音,轩辕恒眉梢一挑,眼含嗔怒,顺手抓起一块糕点,精准无误地塞进轩辕祁正那还在喋喋不休的口中,瞬间,轩辕祁正只能“呜呜”发声,抗议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