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二章 正曲潺潺(2 / 2)百年批脚首页

“果然,我的祈祷应验了,一次院长巡视病房,看到我笨手笨脚的模样,厉声把花姐叫到办公室,两人的吵架声传到外面。他是责怪花姐没看好我,让医院出了丑闻,而且有许多记者盯上我了,怀疑我肚子有孕,在战区医院这么严格纪律下,一个护士显怀肯定是记者要报导的,传出去,他院长多没面子。在当时,要是有哪个士兵敢拿纪律不当真,那就是枪毙的执行。花姐也是很大声喊:大家都在忙碌反攻,谁都忙不过来,夜间,大家睡得死猪般,天气热,大家为了片刻安宁,军衣护士服松松垮垮的,夜间走廊房间到处有人睡,你知道,田潮姿勤奋,一直忙到自己挺不住,不定在哪倒下就睡着了,我就在旁边,我也睡死了,啥都不知道。再说了,那些士兵反正上战场就是个死,死前体味一下女人滋味,或者人家心里想,毙了就毙了,总比生来不知道女人是啥样要强。男人死前没碰过女人是不完整的,转世投胎不能成人的。大家躺下时,谁知道谁呀,女人也需要男人的爱抚,有个热乎乎的身子贴近,或者梦中就融合了。也可怜士兵好久没碰女人了,青绿目光盯住那胸部看,他们积攒下的能量要喷发。我在野人山那会,吃没得吃,睡也在野地里,不时有个虫蚁撕咬的,可还有陌生的士兵想泄那口劲,我都无力挣扎了,可那个士兵就是过过干瘾,无法上劲,他就是在心中嚼着女人的滋味,我能理解他。人都要死了,给又怎么样,不给又怎么样。男人女人就那点破事,给一个将要死去的男人一点女人的安慰,那是人类的善举,不是什么恶行。你想找犯错士兵,要是问清了能将那士兵从战场揪下来吗,或是他已经清除一个碉堡,立功了,还是他已是倒在战场上了,你还忍心揭开事实真相吗?人家小妹才通透,眯着眼睛做了一次善行,你咋呼什么。我给押上这枚大勋章,抵过人家无心的过失好了?接着办公室里的声音就小了。花姐出办公室,对着刚好路过的护士大吼:看什么看,要是谁胡乱咧咧,看我手枪不饶人。也有看见记者了,她就拿着手枪比划:国际文章没有了,她就是一个普通女人,为了反攻,她献出自己的一切,我不管她是日本女人,还是黑旗兵后人,她就是人类善良女人,她在医院那一举一动你们都看了,她救了多少伤员,功绩不比冲锋在前的士兵差,女人男人就是那么回事,不知道就问你妈去,没什么了不得的,要报导就报导我们打败了日本的铁军,别光是拿女人的肚子作文章。她吼叫时,我把肚子挺起来,好像我那肚子也是一枚勋章。

“士兵们和护士、记者都害怕花姐,见了她弯腰低头。我已是安心等死,不断安慰肚里的孩子:我驮着你去你祖先地方睡下,虽然不是潮汕地,可这里是中土地头,和潮汕地是一个大祖宗。不曾想过后,再无人管我,花姐还经常摁我在椅子坐下,怕我累着,如是孩子不足月就出来,这样身子弱,兵荒马乱的,早产儿半条命,有没有命呆在世间就不知道了。她当不了母亲,在我身上想找找母亲的味道。一个功勋战士的胡喝乱嚼,院长也没办法。他还有许多事务忙着,其他行政官员听到我是花狐狸手边的人,谁也不肯接这案子。花姐一看,谁再不来管,哼哼的,她就来劲了,暗中找了个破窑,在附近医院垃圾堆捡了一些旧家杂,夜间就带着我出去住了。白天,我俩还是明明白白到医院里,投入到紧张的救人中。当然,医院里正是缺人,孕妇也是人手,大家投来赞许的目光。日子没多久,大家伙就劝我别去了,不知哪天,肚里的小家伙要出来见面,战地医院不比民俗医院。那天夜里,我有点慌乱,肚子的孩子不安分,她从我眼里看出了端倪,她是女人,马上知道,烧起水来,叫我兼顾看着,她马上冲进黑夜中,没多久就带来医院护士长,护士长是老女人,她目光里一会严峻,一会慈祥,花姐在旁搭手,初次生娃,身子弱,可给面前的两位大姐姐鼓励,婴儿顺利出世。花姐嘴里说:那就多谢了!顾着自己仔细端详婴儿,她很久没笑了,现在却是呵呵看着孩子,护士长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就那天夜里,她的胸口就当婴儿的摇篮,平日里我总是看着她铁硬的面孔,突然看到了柔和,到底是个女人。我很是庆幸,遇见能呵护我的女强人,还是一位理解我的善人,祖宗地的姿娘人好呀,也是我运气好,好人都让我遇见了。

“有个孩子,我想到了退伍,自己的责任自己扛着,不要给医院添乱,找花姐商量,她哄着孩子斩钉截铁说道:不行,有个编制可依靠养个孩子更是便利,你自己带孩子离开大集体有很多危险,你身上没多少钱,怎么养活自己,卖掉孩子吗?不行,这孩子多惹人疼,你是他母亲,我是他父亲。她不到医院干活,可到了吃饭时间,大大方方背着孩子到食堂吃饭去,医院人们看见她,赶紧给她让出位置来,炊事员还特意分派了多点饭菜。有些伤员看见她,故意开玩笑问:这是你的孩子?她回答:我带着是战区生胜小战士,他一出生,鬼子就败了,我们军队的福星。听她这么说,没人敢提倭婆的孩子。在征兵站,马青藤对我说过:找你阿兄去,上面本意是要做篇战区大文章,题目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放下屠刀的医生,我等你的文章做完,咱俩一道离开医院,开个小诊所,造福给战争害苦了的百姓。我来战场找阿兄,也是这个意思,一起开诊所,要不兄妹俩再加上马青藤,都是学医的,能整出点名堂,多间诊所,少个杀人武士,世间就多份美好。现在我整天泡在医院里,现在还多个小孩子来搅局,上面没过问我就没多想。记者花姐赶走了,可我的执念没完成,善哉,他们不管我,过一时算一时吧。花姐给我带孩子,等到孩子足月健壮了和阿姐再商量。战区医院任务重,正是需要人手时候。花姐对我说:你护理熟练,还到医院去,要是哪个人敢说你是东洋婆,你告诉我,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枪,敲掉他的牙门;还有,你还没得知你阿兄的消息呢。最后那句话暖了我的心,身上的包袱卸下了,心中那重负还沉甸甸着。我身子弱,奶水少,花姐经常到附近找羊奶或牛奶,碰见畜生主人,她还是铁板面孔,硬生生叫人挤一点,人家见了她的旧军装,抖抖索索都是能给一点,窑洞口遇见哺乳期的妇人,她就生抓硬拽的叫妇人给奶几口。紧张特殊状况下,没饿着孩子。

“那天,我遇见竹马团座,他被人从战场搀扶下来,听人说,在战况紧张时,他腿给炮弹刮伤了,他部下当敢死队死得七七八八的,怕部队没人指挥,副官给他包扎一下,死命不肯下火线,坚持战场指挥。直到援兵上去,战情较缓,才给上面强制叫下来。担架不够,他让给一个伤势较重的士兵,自己扶着民工硬撑着下来,到医院检查伤腿。他的腿受伤挺严重的,排队等着医生手术。等候时刻,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咬牙切齿忍着疼,浑身大汗,一会,院长过来,亲自给他检查伤情,铁青脸色说:你要是早点下来,就不用这么受苦,伤口已是发炎了。竹马冲院长发火道:我下来,战场由谁指挥,那是最关键时刻,敌我双方都拼命,等着援兵。我们如是松口气,高地再给鬼子占领,死去那么多士兵就白死了。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说话火气大,院长不和他计较,马上安排手术。谁知,麻药用完了,院长把药房的人都骂了,护士也抖抖索索站旁边,不敢吱声。竹马团座气势汹汹说:不等药品送来,就绑我在床上,给我手术,这麻药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院长紧锁眉头发狠说,就按团座说的,马上手术。伤员和主刀医生都横着,谁在旁边当副手都心中打哆嗦,护士长叫我去。我也害怕,可我从来没敢违抗命令。我使劲镇定下来,硬着头皮就给院长当助手。手术过程,惊心动魄,那些人怕火爆团座的人,给他捆绑的绳子没拴紧,院长一刀割开他的肉时,团座疼得手腿胡乱动弹,虽然绑着,还是有移动。院长眉头直跳,要是平日,早就开骂,可那是手术中,也是关键时刻,我赶紧拿纱布卷成绳子般,再给伤腿加一道捆绑,我看出了,院长那紧锁的眉头有点松弛,那里面有点鼓励意味,团座疼得不得了,想吼出来,我又是往他嘴里塞多一块纱布,我心疼他,这是一位抗战英雄,我阿兄碰上他,该是棋逢对手,若是死在这位英雄手里也不冤。我骂自己,不该这样胡思乱想,我阿兄是能放下屠刀的,拿起手术刀就成佛了。他是要成佛的人间善人,如是渡劫成功,我俩是可以开诊所赎罪的。还在手术中,不能分心了。我紧紧盯着院长的每个眼神,当院长满身汗水身子发软时刻,我赶紧扶他坐下,给他递过一杯水,摘下口罩,院长没了铁硬表情,嘴角翘高,递给我一个赞许的眼神说:日后就由你护理团座吧,他现在需要一位柔和的护理。听到这,我不由松口气,专职护理一位伤员那就轻松多了,可心中又是打鼓,团座还认识我吗,他揭开我倭婆的身份,我该憎恨他吗?可想来不该恨他,就是这倭人身份让我在医院保护下,让我这条小命活了下来,不然那孽种和我就不能来到人间。当然,他负责征兵时候,他肯定见了不少人,可能忘了我也不定。不行,在他面前,我要带上口罩,不能让他认出我来。别是他又是想做什么文章,拿我开涮真受不了。

“这团座身体底子好,没几天就坐起来,吃的也多,甚至不肯我喂他。我恭恭敬敬护理着,军队也来个人看望竹马,人家是一个立正敬礼喊:旅座,司令命我给你送奶粉和补铁补钙营养品,都是美国货,你失血太多,正好用上。人家已是旅长了,战场的升迁真快,一场仗打下来,就升了一个台阶,当然他是能打仗的人,肯定也立功了,我从心里佩服他。那副官和竹马阿兄商量,想留下来当个陪床,医院都是女护士,有时也不方便。旅长坚定摇摇头是:死去的官兵太多了,此时,战场需要有经验的战士和军官,你还是到战场立功去吧,我姓笃,柱着拐杖才是竹马,这里一切都挺好的。那副官起身再敬礼回去了。他望向我,我深深给他鞠躬,那是表示崇敬。这一鞠躬坏了事,他死命盯住我,我反问自己,怎么的都是没接受教训,阿妈教我的鞠躬一辈子改不了,该死的东洋姿娘必备礼节。看着其他护士怎样对待伤员,人家请求伤员的配合,都是微微点头,轻声说话,我崇敬就崇敬了吗,干嘛给人家弯腰这么深。果然,旅座看我一会,一指头指向我说:你把口罩摘下,我想看看你的尊容。坏了,我真想抽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我惶恐摇摇头,极细声说:医院有规定,护士在岗不能不戴口罩。他眨巴两下,吃力伸张伤腿说:伤口发疼,是不是炎症发作,你给看一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弯下身子,细细检查伤口,谁知竹马兄一伸手扒去我的口罩,我赶紧埋下头去,还是给他看得真切,他一句话就直奔主题:找到你阿兄没有?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急了,从口袋掏出手绢递给我说:你的事是我向上峰汇报的,想从你身上找回人的本性,东洋人太疯狂了,男男女女都狂热扩张,拿中国人命不当回事,就你还有做人的本心。征兵站里,你护理熟练,可到医院帮忙,叫他们给个方便,有机会就让你找你阿兄去;可那头日本兵太疯狂,饿了许多天,仍是不肯投降,豁出命抵抗。战场炮弹横飞,你是没机会到战场喊话吗?我点头又是摇头,把旅座给摇糊涂了。竹马兄不明白问:那是医院太忙了,你的真心是救助伤员,所以没去战场寻阿兄去?我又是点头摇头,竹马兄说:唉,我也在战场处处留意,看哪有东洋俘虏的,就是一个也没有,要不押送一个给你问话,我看到的东洋士兵全死了,不是炸死就是给喷火器烧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东洋士兵极为可恨,可世间那点亲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我拿手绢捂住嘴巴,泪如雨下。竹马阿兄嗨嗨两声说:我给医院说说吧,无论如何,让你到战场一趟,现在已是战斗尾声,打扫战场时候,你去看看该是没有危险,不过要有心里准备,我是没见着活的鬼子兵。我再点头摇头,竹马兄这下不满意了,你什么意思,总该说个明白。我还是点头摇头。竹马兄不满意,大声呵斥:没见过你这样的妹子,点头摇头算什么事,我问其他人去,不过,人家就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要是有要求,总得说个明白。我现在没脸见竹马兄的,我在征兵站没告诉我怀孕了,那是吃枪子的罪过,我自己心中安慰:那时自己也没有感觉呀。

“竹马阿兄朝其他人几声发问就知道了我的全部,他叫了我过来,我怯怯站立床边不敢吱声,他直截了当问:你是在进征兵站前就怀孕了吧?我还是点点头,赶紧摇摇头,我哪知道呀,非姐非要我给二马阿兄排毒,是贴身交融热气熏人,热气让人糊涂懵懂。我才是个姿娘子,尚不知男女之间的事,宁愿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传说里不是有异象感应怀孕吗,娘娘弹指让我中招了。他闷闷说道:你既是不愿说清楚,我不勉强。就从昆明,你一路走来,按常理说,你是没机会怀孕的。所以我肯定你是走马帮路时怀上的。上面派了个铁面女兵贴身护卫你,原想你能出彩,做一次榜样给反战同盟学学。你倒好,整出一个孩子来,铁面女兵还四处渲染,孩子是胜战韵童,天使般小人物。打了胜仗,大家脾气都好,他父亲是谁人不重要了。这是你自己愿意的,战场纪律威慑不了他人。去,叫那花狐狸过来。花姐是我保护神,我已是被训得很尴尬了,得了这句话,好像得了大赦令,飞也似的到破窑里,找花姐来。花姐不肯让孩子我来抱,双手捂紧孩子却是跑得比我快。她到竹马跟前时,举起婴儿的手放到他额头上,闷声闷气说:给长官敬礼。像是用劲大了点,婴儿哇的一声哭了,看见竹马阿兄,瘪瘪嘴嘿嘿笑了。竹马阿兄也憋不住露出笑纹,端详孩子许久才说:你野人山能爬出来,却是绕不过一个小妹子的小丘包,听说你要当孩子的父亲,真是男人婆,我不管你想当什么角色,要管你就管到底。寻亲真情没了,战场天使有了,题目换一换,文章继续做,我想看到出彩的文章。不过要寻到孩子父亲才圆满,起码有他的讯息。这妹子头看似柔弱,性子很拧,就交与你了,孩子你帮着养,文章继续构思,寻亲也交给你,上面由我说去。这一堆营养品就给孩子吧。花姐高兴了,大声回答是,左手架着孩子,右手敬礼,像是战场接受任务般。竹马阿兄转头对我说:我希望日后你能给我一个交代。我抿紧嘴巴,不知怎样回答。二天,我还想护理,竹马阿兄不睬我,没多久,旅座就出院了,大家送别时候,我站在旁边,这次是微微点头,却是埋下眼珠,不敢看他。吉普车一溜烟时,我的心一阵轻松。花姐好对付,不像竹马阿兄,我在他面前,就像小鬼遇见判官,任其判决手脚直哆嗦。”

大姿娘坐在摇椅上,手里端着功夫茶壶,一个劲往自己嘴里倒进去,歪着脑袋好像睡下了。我急了,问她:“你倒是继续复述呀,田潮姿还说了什么?我契弟有没有问及他留下的银元,那是要交与他同母异父的阿兄的。我托了好多人还是没找到,虽说不算侨批,可那是一封重要的邮件。”

大姿娘没睁眼,声音却是从她口中传来:“说到你契弟就急了,我考验我那死鬼厝主的耐性,你契弟回军队里,他想见田潮姿自然有办法,可田潮姿要想见他就难了,和想见她阿兄一样,那得由娘娘安排。我正曲只是唱了一段,把我累死了。”

我咬牙切齿说道:“我就怀疑你夹藏了很多私话,一个只会点头摇头的妹子哪来这么好记性和口才,许多是你添油加醋添进去的,不如说这一席话是你编出来的。我走了,哪来的疑似骨肉。”

大姿娘淡淡的说:“就别拿你要走要挟我,我估计你是迈不开腿的。田潮姿的复述打不动你?要是你没见着那孩子就走了,德彰家的牌匾就掉下来了,你信不信?马帮路那时,田潮姿的记性和口才是你和我大姑子亲眼所见,你再胡掰,火神大姑就从天边寻了来。”

一个魔头我尚且无法应对,还请另个魔头来,简直是魔头家族。我马上软下来:“大姿娘,我亲亲的姑奶奶,我求你了,直截了当的,火神阿姐没见过孩子,她只听过田潮姿学着非群唱唱跳跳,安排我见孩子一下,以德彰之家的名义起誓,我要尽我的责任的。你想咋地就咋地。”

大姿娘马上从躺椅上欠起身说:“想起来了,记性不错吗,话可是你说的,德彰家就是太婆牌位,拿你祖宗名义起誓我相信,别的好说,姑奶奶就先去掉,我那亲亲的死鬼厝主,你就缓一下,听话不累,说的还累,你就先歇下。我也特别忙,急着到厨房把瓶子里的货都喝下,在肚子搅一回,然后添油加醋孕一个孩童出来给你看。”

正经事我说不过她,胡搅蛮缠我也不如她,我哭丧着老脸,嘴巴嗫嚅着。大姿娘起身,两指尖捏住我脸颊说:“这糙皮蛋皱老脸心里想,眼前的魔头会不会在难民中买来一个孩童蒙人是不是,那孩童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比的,见了你才知道。”她对外面人吩咐道:“晚间这糟老头想吃什么就给准备,他肚里的油盐酱醋太多,给准备一下草药香料洗澡水,洗去他浑身的臭酸气,别是熏死人。”

她骂人都这么刻薄,我一老小子只能让她摆布,我是惦记德彰家事,可两手都掂重,想了想,还是放下一手,留了下来。

上人若有所思,摇摇头走了,望着他背影,五娘开唱了:“妹妹找哥泪花流,不见哥哥心忧愁,望穿双眼盼亲儿,花开花落几春秋。”不远处,上人好像拭了拭眼角,半腊毛怼她:“这经典歌曲你也改,干嘛惹教授伤心?”五娘酸涩回答:“经典故事换经典歌词,田潮姿的故事你听了不有感触吗,我越来越猜想,教授的亲妈是阮氏琳还是田潮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