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守军用铁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围住了登上城头的近千余叛军。
使得他们避无可避,要么跳下城墙,要么硬抗。
眼看着庞然大物袭来,田乾真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举好盾牌!”
前面几列的叛军反应迅速,刚刚立好了盾牌,巨木便至。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盾牌后的士兵顿时被巨力震的口鼻溢出鲜血,站立不稳,显然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后面几排的士兵除了被挤压了一下,身上有点痛外,均无大碍。
“我还以为什么呢,就这点能耐?”田乾真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他的话音刚落,李璘却笑了。
“你以为就完了?”
在李璘出声的同时,皇甫劲松带着勤务兵,将多达四十多桶白里泛着黑的油倒在了地上,迅速汇聚到被巨木和铁链困住的叛军脚下。
这些由尸体炼成的油经过半日的高温暴晒,既粘稠又丝滑。
城外巢楼上的观测兵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大骇。
“完了。”
“快报晋王殿下知道。”
他们俩观察了几个时辰,看到城墙的城楼上并没有放置任何木桶或者水缸。
安庆绪和崔乾佑在那日城头上,吃了火海燎原的亏,一直有所提防。
今日得知城头情况后,结合此前的战况,推断出唐军已经没有了任何油,这才放心登上城头。
加上后面连着几波都是正面厮杀,尤其是唐军死伤了一千余人后,他们笃定李璘再没任何后招了。
安庆绪才敢放心让田乾真登上城头。
若藏着也早该用了,哪里还舍得这一千精兵。
没想到李璘真舍得,可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火把以及大量松枝被扔进了油里。
烈日暴晒之下,火焰腾的升起,转瞬间变成了火海,快到所有叛军都来不及反应。
“铁链勒紧了,用长矛和马槊,防止他们逃出来。”李璘拼命吼道。
火是自下而上燃起来的,许多叛军强忍着脚下钻心的剧痛,想冲破阻拦,或尝试越过铁链,或尝试跨过巨钉木。
有些叛军更是拼命往外挤,想要拉一个守军垫背。
只是,呼啸声再至。
最后一根巨木来了。
前排的叛军最先被火烧,剧痛中,下意识把盾牌扔了。
面对巨木,避无可避。
巨木以不可阻挡之势几乎将所有叛军一扫而倒,使得他们跌倒至火海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旁的守军还会用无情的长矛和马槊,捅死任何一个有可能侥幸逃出火海的人。
最多十几息,被火烧到的人就失去了反抗之力。
“田将军,快走!”
危急关头,两名亲兵在电光火石间,死死把田乾真托举出火海外。
田乾真双手抓住城墙,借力一蹬,便上去了。
直通竹梯的绳索就在眼前,他用手紧紧抓住。
“啊!”他仰天怒吼,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快走.....,为我们报....”亲兵还未说完,便倒在了火海中。
“哪里走!”梁丘杰忽然冒出来,大喊一声。
田乾真的身躯顿时停了一瞬,下意识回头看看这个人是谁。
梁丘杰抬起弓弩就射。
“嗖嗖嗖!”
五支弩连发。
可惜,弓弩连日来过度使用,未来得及校正修缮,准星偏颇。
加之梁丘杰有些紧张,又距离较远,竟然未能射中田乾真哪怕一下。
“哈哈哈哈。”田乾真本来吓了一跳,见此咧嘴大笑,接着就准备沿着绳索跳到竹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