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密密麻麻的盾牌兵凭借着连成一片的盾牌,拿着短锄头、铁铲等,似乎要挖城墙。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璘已经不复之前的淡定从容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他有点没料到安庆绪居然还藏了一些东西,现在才拿出来。
“柴铭,传令。”李璘立即喝道:“盾牌立住了,盯紧城下,一旦有贼军挖城墙,推巨石下去。”
柴铭是李璘挑出来的传令队长,他为人机灵,跑得快,从不多嘴。
巨石来源于此前叛军的投石机所赠,可惜不是很多。
叛军的盾牌并不能卸掉从城头直坠而下的巨力。
若被砸中,轻则震晕,重则毙命。除非用厚实的木车在上方挡着。
“贼军有巢车,能看到我们的巨石。”王思礼默默说道。
“无妨,等巢车上的消息传到盾牌兵耳里时,大石头都已经落下去了。”李璘进行了解释。
“不管多少人登上城头,弩营先出动,横刀营冲上去砍杀,陌刀营伺机支援!贼军皆轻甲或者无甲,利好我们。”李璘又下令道。
陌刀营是精锐中的精锐,如今也只有二百余人。
李璘要给巢车上的士兵一种潼关没有了用于奇袭的工具,只能肉搏的错觉。
然而,还有好东西在后面等着叛军。
“火头军要一直备膳,任何袍泽能喘口气的时候就补充膳食。这场战斗没有停歇的时候。”
“人油不急着用,要出其不意,留到后面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用。”
“眼下只能先对拼消耗。”
李璘根据战场形势,和王思礼、高适讨论中,下达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
一旁观战的李琩和李俶看的是惊心动魄。
一个时辰后,战局陷入了胶着状态。
城墙没被掘开,实在不好掘,叛军很快放弃了。
城门也没有被冲车撞开。
李璘命人把所剩不多的石头全部堆在厚重的城门后方,辅之以巨木和铁链加固。
任凭冲车一次又一次冲撞,纹丝未动。
叛军出动一个营的弩兵时刻压制着尝试从墙洞攻击竹梯的守军,起到了一定作用。
观战的李琩做好了随时脚底抹油的准备,李俶也有些忐忑不安。
终于,有叛军冲上了城头。
梁丘杰带着弩营一波齐射,叛军倒了七七八八,随即又冲上来第二批。
这批士兵前方两列均高举着盾牌,半蹲着前行,弩营只得放下手中的弓弩。
横刀手冲了上去,陌刀手随时加入战斗。
高适和王思礼也准备加入战斗,被李璘拦住。
“多你们两个不多,少你们两个不少。万一折损,很划算吗?安庆绪与崔乾佑可不在里面。”
“十八郎、李俶,你们去西边安全的地方躲着去,请君安心观之。”
李琩立刻拔腿就跑,生怕李璘收回成命。
他跑过去后,紧紧拽着马的缰绳,打定主意随时策马狂奔。
李俶强压心中恐惧,跟在李璘身后观察着城头上的厮杀。
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接近日落西山。
叛军始终未能再进一步,在城头一角与守军陷入了鏖战。
登上一批被杀死,接着又上一批,没有一个叛军士兵敢撤退,稍有露怯的当场就被督战官杀死。
当城下叛军一万先锋大军只剩下田乾真和数百名亲兵时,意味着第一波攻势结束了。
只是,潼关这边又付出了近一千名精兵中的精兵代价。
未等停歇,第二波攻势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