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收队,明天带人到村里挨家挨户排查走访,我怀疑是熟人作案,说不定就是本地村民干的。”说完,陈夏也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眼神忧郁的环视野塘周围的景象,心里无计可施。但是她怀疑的不无道理,野塘这种地方是荒郊野外,人迹罕至,凶手如果是个流窜犯,绝不会选择在这里作案,更不会对一个傻女人痛下杀手,只有熟悉此处环境的熟人会选择如此荒凉的作案地点,至于杀人动机,一时真是琢磨不透。陈夏现在就盼着法医老刘那边的二次尸检会有重大发现。
“得,赶紧收队回去吃饭!”唐岳一挥手,招呼众人收队!
“就知道吃!”陈夏白了眼唐岳,却也饿的饥肠辘辘,没心情骂他了。
刑警队午后收队回局里汇报情况,陈夏一路上都感觉心情沉重。她今年三十二岁,当警察小十年了,当队长也有一年多了。她的师父叫顾长清,现在是南阳区公安分局的局长。
当年开城警界有三个了不起的警察,号称“开城三剑,”顾长清便是其中之一,从警二十年,破获的大案要案甚多。陈夏身为顾长清的关门弟子,倒也没让顾长清失望过,可这次真把陈夏难住了。
回到局里,其他人忙着吃饭。陈夏独自去找顾长清汇报案情。
顾长清快五十了,说话还是铿锵有力,精神饱满。他从法医老刘那里了解了案情,心里也替陈夏捏了把汗。如果这个案子破不了,再传到媒体耳朵里,少不了大肆报道一番,为博人眼球,媒体的笔杆子从来不吃素,对警察的口诛笔伐在所难免,对案子的添油加醋那也是见怪不怪。所以,顾长清颇为担心。
“小夏,先别着急,这样的杀人案虽然不多见,但应该不难破。”顾长清也怀疑凶手是熟人作案,至于凶手的杀人动机实在难以揣测,说是仇杀,谁会信呢?死者是个智障,能得罪谁?即使得罪了,谁能跟她一般见识?说是情杀,这种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还不如怀疑是仇杀更可信一些。
“师父……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案子破了……我保证……”陈夏眼神坚定,语气斩钉截铁,生怕顾长清给她压力,限期破案可就遭了。
“嗯,你先去吃饭吧。”顾长清笑着说。
“没胃口……”话刚说完,陈夏的肚子发出严重抗议,咕噜噜叫了好几声,陈夏面色尴尬,赶忙转身走了。
顾长清无奈的笑了笑,随着笑容的消失,他的脸色严肃起来,心里想着要不要帮陈夏一把。他从不怀疑陈夏的办案能力,但有些案子,绝非陈夏的强项。
陈夏没心情吃饭,先忍着饿,去找法医老刘。
老刘回来以后刻不容缓的进行二次尸检,倒是很快就结束了,因为郝树兰的致死原因简单明了,身上没发现其他伤痕,也没有任何病史,倒是那两只炮仗上有些疑团,他叫人把炮仗送去了痕迹鉴定科,看看能否有其他发现。
“老刘……”陈夏走进法医室,见老刘正在写尸检报告。
“来了,稍等几分钟,这就写完了。”老刘继续挥舞着笔杆子,聚精会神的写尸检报告,头都没抬。他心里同样憋着气呢,搞不明白凶手为什么如此残忍,非要用炮仗作案!
“咦……她……”陈夏走到解剖台前,静静的看着郝树兰的面容,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了?”
“她……的脸是这样的?”陈夏惊疑自语似的,大感匪夷所思。原来,老刘在尸检时,把郝树兰脸上的污垢擦掉了。
郝树兰之前那张脸脏的吓人,几乎看不出原貌。可当她脸上的污垢被擦干净以后,她的原貌也就一目了然,那眉眼,那鼻梁,那脸蛋儿,那嘴唇,虽说上了年纪,却给人一种半老徐娘的感觉,乍看之下真不像个智障女人。
陈夏心想,真是天意弄人,她年轻时一定有几分姿色!
“没想到吧,她还挺漂亮的。”老刘写完了尸检报告,走过来对陈夏说。
“嗯,真是让人意外。”陈夏语气惋惜的说,话音一顿,又问:“有没有其他发现?”
老刘一筹莫展的摇了摇头,叹声说:“本以为会有,至少让我弄明白凶手为什么这么残忍。可惜……”说着,他把尸检报告交给了陈夏,又问:“你们呢?”
“也一样。”陈夏也沮丧了。
“这案子肯定是熟人干的,关键是没线索,我建议你们多找找目击证人。”老刘之言亦算经验之谈。
“明天的吧,大家伙今天快被晒中暑了。”
“不要着急,人命案都那么容易破,显得我们警察太低能!”老刘安慰着陈夏,心里忽然想起个人,本打算说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转念一想,别惹这位女队长不高兴了,她最讨厌那个人,还是让她自己多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