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惑依旧匍匐在云中,语调中充满无尽的谦卑:
“晚辈,也只是恰好听闻此事,实无他意。”
千杯不醉眸光如剑,冷声说道:
“仙兵选拔一事,向来由仙军九相亲自主持,选拔过程极为严苛,修为高深、品性上乘者方能入选,岂容旁人插足?我看鸢宗主还是早些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千杯不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转身欲御空而起,准备继续远行。
然而却在此时,鸢惑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微弱却坚定的色彩:
“不知上仙,与这洛氏酒族,究竟有何深厚之缘?”
鸢惑方才话音未落,心头便陡然涌上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千军万马骤然压至,铺天盖地而来。
那股气息如同雷霆震荡,毫不留情地将他四肢钳制,令他动弹不得。
体内的修为在这股无形的镇压下,犹如寒冰封锁,无法丝毫流转,鸢惑只觉得呼吸一滞,心头的愤怒与惊恐交织成无法言说的苦涩。
千杯不醉缓缓转身,眉宇间的平静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寒风般肃杀的气息,宛如寒月悬空,寒光照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宛如冬日寒潭中的一抹冰寒:
“敢问鸢宗主,这是在用洛氏酒族来威胁我吗?”
鸢惑只觉喉头一阵剧烈的痛楚,口中一阵腥甜,鲜血如泉涌出,涌上舌尖,险些呛咳。
他艰难咽下那一缕血腥后,他浑身颤抖,声音带着几分惶恐与艰难:
“晚辈不敢,只是我北鸢门与洛氏酒族颇有渊源。”
“当年,洛花雕斩我门中子弟,我前来寻仇索命,见他妻子愿以命相抵,才未深究。”
“究其原因,实因我门中弟子皆仰慕胭脂酒楼酒仙之名,也便就此作罢了。”
千杯不醉听后,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鸢宗主何必将此事说得如此高尚?他妻子以命相抵,便是两不相欠。”
“况且,宗门世家的争斗,哪方先出手,实无定论,鸢宗主莫非还欲拿此事作借口欺我不知?”
鸢惑一时语塞,顿觉自己昔日所做之事再无掩饰的余地,恍若背脊被一股寒风吹过,浑身一阵冰冷。
千杯不醉的语气依旧冷冽:
“仙兵选拔之事,胭脂酒楼素来不插手,此乃实言相告。”
“但若是鸢宗主执意因此事,欲寻洛氏酒族的晦气,那便不妨试试。”
“我不过顺手抹去百岭尘荒一个不显眼的小宗门,诸大仙族恐怕也不会因此事太过计较。”
说罢,千杯不醉的目光冷若寒霜,最后一瞥给了鸢惑。
随即他手掌一挥,原本化作古加酒桶的酒器顿时飞起,巨桶化为其原形,带着洛杞茂,腾空而起,直向天际飞去。
随着那古加酒桶的升空,天际间留下一阵长长的回音,犹如浩渺苍穹下的孤鸿,倏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