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通紧紧跟随在李焕然背后，破口大骂：“王八蛋，你耍我是不是，不是要跟我决个高下嘛，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你给我站住，抓紧收了这欢喜界！”

李焕然却不理会他，严峻凝重，向着道德林深处，飞速掠去。

一声咆哮，响彻山林，所有的叶子跟铜铃一样疯狂摇晃，久久不止。

“叫什么叫，你还说你不是狗，真是个心口不一的狗东西！”徐娇坐在纸鸟背上，冲钟馗做了个鬼脸，“你别嚣张，我在你那个死人口袋里可学了不少东西，就等着出来弄死你！”

玉手一翻，掌心里躺了个草人，竟是个袖珍版本的钟馗，徐娇笑容残忍，一把拽下草人的胳膊。

钟馗挥出的巨手犹如脱线的风筝，脱离了肩膀的束缚，射向远处，在地上砸出一道大坑，木屑纷舞。

“你不是喜欢这些东西嘛，那我就让你尝尝失去手脚的滋味！”手攥住草人的两条腿，用力拽了下来。

钟馗的胯部发出骨裂声响，好好的两条腿，被生生扯断，巨大的身躯失去支撑，好似崩塌的山岳，轰然倒地，十里山林，被夷为平地。

“怎么样，这感觉不错吧？”徐娇撅起嘴来，一副欠打的表情呜咽道：“求求你了，说句话吧，你一句话不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唱独角戏的小丑……呜呜呜！”

殊不知，刚才飞出去的手臂，平底站起来，手指如同蹄子，悄悄摸摸杀了回来，五指蜷曲下沉，忽然用力一跃而起，手掌朝徐娇攥去。

五米长的金刚杵横渡虚空，正中掌心，李焕然手掐无畏印，又杀了回来，口诵真言，金刚杵穿透手掌，将其钉在地上。

可还未稳住身形，天柱一般的腿冲撞袭来，使出一记倒挂金钩，李焕然就是那个足球，化成流星，消失在原地。

“苦啊！”钟馗呢喃一声，巨大的胸膛漂浮起来，断掉的手脚朝着原本的位置，重新续接，任由徐娇再怎么破坏，都无济于事。

身体重组完成的一刻，咆哮一声，声音如铜钟震烁，恐怖的声波四处扩散，直接将徐娇坐下的纸鸟震成碎屑。

失势之时，巨手从天而降，要一巴掌将徐娇拍死。

“你敢！”徐瞎子的怒吼划破苍穹，雷海涌动，化为一尊硕大无比的雷电战船，狠狠撞击在钟馗身上，将其掀翻过去，仰倒在地上。

一道青色身影忽地出现，拽住徐娇的道袍，手一翻，将其夹在腋下，“小妹妹，你跟他较什么劲，很危险的！”

徐娇仰头打量一番这个救命恩人，眼睛里顷刻间堆满了星星，跟鱼儿一样摇动身子，“你就是周元通？”

“你听说过我的名号？”铠甲下的脸忽然欢喜起来。

徐娇撇嘴道：“怎么跟个铁王八一样躲在壳子里，真男人就该光着膀子跟人干仗，你不是个娘们儿吧！”

“你……你这小嘴还真跟抹了蜜一样，有点唐！”周元通的脚点在地上，直接松开了胳膊，任由其落下去。

好在徐号接住了她，急声询问：“师姐，你没事吧？”

徐娇的眼睛停留在青铜甲上，冷幽幽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是个寿夷！”

徐号听闻此话，忽然炸了毛，灵魂都要脱了壳，脸上写满了恐惧，吓得将徐娇扔在地上。

“寿……寿寿寿……寿夷？”

上一个被称为寿夷的人，颠覆了九天与人间……

周元通再次赶赴战场，看着长出脑袋来的钟馗，下意识想起在浮屠林地下遇见的那尊记忆巨人，“他们不是合二为一了吧……”

“坏了！”徐瞎子表情凝重，“欢喜已尽，这秽恶之主复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