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身体前倾，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用你名字去嫖娼的人就是安雪涛。他假装跟你关系好，却用你的名字去做这种事，出了事让你来顶包，要是我我也会跟他生气。”

薛尚冬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低下头却好久都没说一句话。在老王看来，他一定是被打击到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

“小薛啊，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能理解你在冲动下做出的一些行为。希望你能早点告诉我们真相。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才在这里跟你谈，如果到了警局里，性质就变了。”

薛尚冬扶住自己还在发酸的额头不住摇头，说道：“你们说的话我不明白。就算安雪涛真的嫖娼留我的手机号，我也不会杀他。”

“我可没说他已经死了。”

老王掐着鼻子端起碗喝了几口汤。他从桌上抽了两张纸，飞快地擦了下嘴，说了一声“走吧”。

过了十五分钟，两人将薛尚冬拉到了加口区分局，薛尚冬在走廊里和陈梦蕊撞上了，陈梦蕊刚想说话，站在陈梦蕊旁边的警察就一脸严肃地说道：“不准交头接耳。”

两人在不同警察的带领下进入了不同审讯室。薛尚冬是第一次进入审讯室，和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简洁的小房间，背后的墙上只有一扇小臂长宽的单个高窗户，固定在地面上的桌子和椅子，他的手没有被束缚住，他却感觉呼吸困难。

“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年纪轻轻的身体这么虚啊。”

老王照例和他攀谈，他却感觉老王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从进门一刻起他就看见从不同房间冒出的黑雾，不同的人身上散发的怨气聚集成了不同形态的厄运，这些厄运交叉吸收再四散，导致周围的空气变得特别浑浊。他甚至感觉视野有些重影，他看不清老王的脸了，他希望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今天上午10:30，我们问你何时在陈梦蕊的房间里，你说是昨晚，但我们根据陈梦蕊的证词，她是早上三点开门丢垃圾时看到的你，她进入安雪涛房间时，安雪涛已经睡着了，没人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喝酒。”

对于薛尚冬而言，今天晚上半夜和明天早上凌晨没有那么大的区别，零点总在不经意间过去，早上起床之后他才会有第二天的实感。

“我当时只是在想找个地方待一会儿，根本没有注意时间，而且我喝了酒以后很快就困了，更不记得是几点了。”

“请你再仔细回忆昨天晚上10:00到今天早上3:30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说了！我被李睿哲赶出房间，看到外面下刀子似的下雨想管安雪涛借伞……”

“昨晚加口区根本没下雨，你是在别的地方遇到的安雪涛，还是说你找安雪涛喝酒根本就是你的谎言。”

“什么？没下雨？”

薛尚冬确定自己听到闪电划破夜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