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2 我们是人,不做奴(1 / 2)放下成佛,立地拔刀!首页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屋檐玉珠连着串,房门半开半合,外院的丫鬟婆子看到小厮从主子的寝室里出来,身上的衣服还像是被剪刀剪过一样零零碎碎成片成条,手臂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血口,顿时七嘴八舌起来讨论主子的脾性,有的说是小厮犯了错被惩罚是应该的,有的则开始战战兢兢不敢想日后如履薄冰般的生活。

一个婆子大着胆轻步轻脚走向屋门口,却只见她日后的主子呆愣愣坐在茶桌旁斜撑着脑袋,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出神。

“公子”婆子蹲身行礼,语气柔和。

祁钰这才从杂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她看了看门口低头站着的中年妇人,妇人着一身青缎背心,内里是银红罗折裙,面料上好,可见身份不俗,祁钰迫使自己扬起笑脸。

“进来坐吧,雨天儿阴寒,小心着凉”

妇人抬眼即对上一双清澈透亮的杏眸,白皙的面庞上挂着似是才睡醒的懵懂,微微凌乱的青丝斜斜垂在鬓边,宛如一朵风吹雨打过后的娇莲,长长的浓眉又不减她的英挺俊朗,妇人一时看得恍了神,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儿郎,清秀温润,纯真无邪,心想难怪老爷会…

“进来说话啊,怎么发愣”

妇人这才回神,她低下头去又揖了一礼。

“还请夫人为婢子们分工”说着她朝东侧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便来了几个丫鬟婢子,均在雨中站着,披着蓑衣。

看到淋雨的她们,祁钰颇有些愧疚。

“别在雨里站着了,进来说话,是我的过错,考虑不周,还请见谅”

肉眼可见雨中三两婢女交头接耳脸上挂着笑。

妇人道了声是后带着身后一群人进来,祁钰也从茶桌旁离开,站着数了数,人不多,不到十个。

“偏房有两个,你们自行分配,平日里没什么要紧事不用来我这里,毕竟男女有别,洗漱净衣不用你们,我有自带的仆人,饭食什么的若是不想做自可去前院领来…”

祁钰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便又道:

“暂时就这些了,没什么事就先散了吧”

“夫人,要不要留两个丫鬟随身给您铺床叠被,还有为夫人梳栉穿戴,守夜”

那妇人说道。

祁钰回道:

“不用了,男女有别,而且我喜欢清静,这里不需要人”语气里有一丝不悦。

察言观色的妇人还准备说要不要请老爷调来几个男仆,但见祁钰脸色又不好开口只好应了一声,准备退下时,祁钰又喊住了她:

“哦,对了,劳烦您去前院领些生姜红枣什么的,熬一锅姜汤,送来一碗,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是,夫人”婆子应了声,带着婢子们退下了,屋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还是没能理清,真得不是谢长则和她做了同样的梦么?但又怎么可能,哪个疯子会把梦当真实,但也不一定,毕竟谢长则在她眼里可不就是疯子嘛。

暂时祁钰的结论只能是:因母亲之故,他他幻想出了一个爱他的人背叛了他后,谢长则患了应激性精神分裂症。

虽然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何会做他幻想出来的梦,只能暗自存疑。

真是穷有穷的苦,富有富的苦,祁钰心想。

如此相安无事了半月,期间沈玉堂来她这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周到,祁钰自也扮演好一个娇柔侍倌儿的形象,但话里话外借事喻人都在隐秘地提醒他沈家或将大难临头,可沈玉堂并不像是听进去的样子,她隐隐有种不祥感,作为侍妾她是要和老爷干那种事的,要是百般推脱着实有点令他难堪,便只能想一个万全之策叫谢长则既能获得沈家家产,又能免了沈家灭门之罪,立马离开这里。

绞尽脑汁她只得出了个这个法子:来回奔波,左右逢源,化敌为友。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待沈玉堂走后,祁钰先去了谢长则那里,屋门半开着,祁钰推门而入。

屋里昏昏沉沉,光线黯淡,谢长则已经半月都没有搭理过她了,只见他斜躺在一张矮榻上阖眼浅眠,祁钰蹑手蹑脚走至榻边,他用的还是顾呈的面皮,祁钰对易容术很好奇,居然连她这个活久见的老太婆都看不出来。

祁钰轻轻蹲下仔细瞧着“顾呈”脸上的破绽,瞧得入神时谢长则忽得翻了个身,祁钰视线也顺着他翻身的方向看去,终是找到了,是在耳根后面,那里有一条细小的细线,以及颜色断层,很明显谢长则比顾呈能白一些,祁钰狡黠地坏笑,以后就不怕分不清了。

祁钰又静悄悄起身,刚待转身,腰带便被人从后面扯住,祁钰猝不及防仰面朝后倒去,正欲用手撑住借力侧翻,腰上忽然横来一条长臂,她被迫只能懵逼地跌入墨衫怀里。

“姑娘心悦我就请直说,盯了我半晌吧”

耳边湿热微痒,祁钰怒不可遏。

“心悦你个大头鬼啊,你快放开我”

祁钰惶惶地朝屋门口看去,这个屋子和婢子们所住的偏房里仅隔着一堵墙。

“好,放开你”

谢长则骤然松开她,祁钰冷不丁朝前面的桌角撞去,千钧一发之际,她撑着桌面做了个空翻,手脚轻盈,一看就是有武功底子的。

她在桌子另一侧站稳后就听谢长则用似是才醒后微微沙哑的声音调侃

“武功谁教你的?轻飘飘得没一点儿力量”

祁钰瘪瘪嘴瞪了谢长则一眼,但她心里也不好受,身体限制了她很多发挥。

“谁像你啊养尊处优,当然有的是力气”祁钰依桌坐下倒了杯清茶。

“如今找不到证据,你要怎么做?”

祁钰面上装得随意,实则在试探。

“你希望我怎么做?”

谢长则此人神秘莫测,叫人实在捉摸不透,祁钰也不敢说实话了。

“我希望怎么做殿下不是知道吗?何必多此一问?”

谢长则在榻上翻了个身,以肘半撑着身体。

“我今夜就回去”

祁钰乍惊,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就甘心这么空手而归?而她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祁钰望了望屋外,虽没有下雨但天儿是阴的,怕隔墙有耳,祁钰便起身关上了屋门。

“殿下证据找到了?”

祁钰降了降声。

“没有”谢长则在榻上坐起伸了个懒腰。

“那殿下”

“没有证据就不能查办他么?祁督察也太天真了”谢长则笑得讥蔑,似是万事全在他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