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凶手刚刚就和自己擦肩而过！

林书乾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抬起头来。

他想要转过头去看，但一名警察粗暴了在他头上推了一下。

该死！

“我不会跑的！”他急得要命，中文脱口而出，而且差点儿骂出脏话。

“洞特，木无！”警察用手指了指他。

他用鼻子喷出一口气，在被推上警车的时候，才终于抓住机会往酒吧里瞥了一眼。

但结果显而易见，他已经没有办法在一堆人里分辨出凶手了。

他还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救护车。

如果大象还活着，而警察又没有把自己和那件无面女尸案联系到一起——即便是联系到了一起，但只要他们找不到证据给自己定罪的话，那就还有机会。

那把手枪、护照和身份证都没有带在身上，公寓又是用假名租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定罪。

他这么想着，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警车在拥挤的车流中缓慢行进，电台声和外面的市井噪音混在一起，车里有股汗臭味。

林书乾发现那名警察的手一直没有从他肩膀上拿开，而且还盯着他看。

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他就是通缉令上的那名“凶手”。

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具无面女尸明明是赤身裸体的，而且案发前凶手还和她一起吃过饭，这说明凶手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如果刚才看到的那只手真的就是属于那个凶手，他为什么会去同志酒吧？

半个小时后，警车停了下来。

林书乾被一路推到审讯室里坐下。

两名男警员在门口用泰语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年轻警员匆匆从走廊里来，那个矮胖子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到他对面。

林书乾看出他试图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来掩盖从他长相中透露出来的滑稽。

但很失败。

因为不管怎么看，他都像是个说相声的。

他先是盯着林书乾看了一会，然后从手里的文件夹中抽出其中一张看了几眼，接着又把文件拿起来与眼前的真人比对。

林书乾发现警官的肉脸上渐渐露出喜色。

他猜那文件是自己的护照照片。

“姓名。”胖警官心满意足地放下文件，语气之中不带一丝感情，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发问。

林书乾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该说真名还是肖恩。

说真名的话警察就会立刻确定他与女尸案的联系，说肖恩又可能会暴露公寓的位置，到时候让警察搜出手枪和护照来，简直是不打自招。

也许再编一个假名比较妥当，他想。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是刚才和胖警官在门口说话的年轻警官，他招了招手，把胖警官叫了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林书乾和两名监护警员。

他坐在那里，不知道他们在唱哪一出，用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以打发无聊。

当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时，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