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钟,林书乾跟随人潮走进了帕蓬街的一家脱衣舞酒吧。
他在吧台前面坐下,要了一打啤酒,而且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他还点上了一支刚刚从外面买来的香烟。
他不喜欢抽烟,但是会。
他发现头顶挂着一台电视机,正在播放球赛。
电视机对面坐着几个男人,手里都拿着酒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肯定是在某个球队身上押了不少钱。
他们正后方有一个小舞台,几个女孩正在那里,跟随着闪耀的彩色灯光和吵人的音乐扭动身体,巴掌大的内裤上都贴了号码。
她们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就只在最重要的两个点上贴了两枚闪光星星。
林书乾听说过,这种做法是为了钻“酒吧禁裸规定”的空子——不漏点就不算裸。
他用目光扫视着旁边的一排男人,当然主要是为了看他们的右手。
一个蹬着高跟鞋的红发女孩坐到他身边,蓝白相间的大眼睛冲他眨了眨。
“要不要我帮你吹?”她笑着说。
林书乾摇头拒绝。
“也许我们可以玩点别的!”她补充道:“先请我喝一杯吧!”
林书乾拿起酒想要离开,突然有人轻轻撞了他一下,还摸了一下他的屁股。
他转过头,看到那个撞他的男人匆匆走出了酒吧大门。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操!
他骂了一句,然后立刻追了出去。
还好他的护照和身份证都没带在身上,不然将会和那两万铢一起被那个该死的扒手偷走。
林书乾冲出酒店大门,身后传来酒保愤怒的叫骂声,因为他没付钱。
他没理会,目光穿过人群,看到那个扒手跑进了右边一家店门。
那是一家同志酒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冲进酒吧里面了。
吧台几乎空无一人,散台上有几对正在互相调情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继续朝里走,他看到那个扒手闪进了某一个包厢。
从右边数第一个或是第二个,他记不清了。
来到第一个包厢前,他听到里面有娇喘声——男人的。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识趣地离开。
到了第二个包厢,他犹豫了一会,考虑两万铢值不值得他冒上惹麻烦的风险。
最后,他伸手敲了敲门。
门向外打开,他看到一座肉山堵在了门洞里。
“有事吗?”体型像日本相扑手的男人开口了,讲的是英语。
林书乾抬头看他,觉得他长得很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窝瓜。
“我在追一个扒手,他偷了我的钱,我看到他......”
“这里没你要找的人。”窝瓜打断了他。
“大象,怎么了?”包厢里面传出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口气很温柔。
当然,能听出来是个男的。
大象转身,把门让了出来:“一个黄皮小子。”
林书乾看见包厢里灯光很暗,顶上有电风扇在转动,两个亚洲面孔的男人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
左边那个老头穿着亚麻衬衫,一脸的褐斑,咂着一支像莲蓬一样的烟斗,发光的脑袋上飘着几根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