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重镇许堡沦陷，燕军因为断粮挨饿、缺乏军备物资，被杀的丢盔卸甲，死伤大半。

天色从鱼肚白慢慢变得明亮起来，裴慎在于光和将士们的掩护下拼命逃出怯薛军的包围，向南逃去。

裴慎此刻灰头土脸，于光因着未穿铠甲，后背与左胸前被马刀狠狠划了一刀，此刻满身鲜血。

“以于光之迟觉，方致今之境也。”于光在士兵的搀扶下奄奄一息的对上司说道。

“此乃吾之过也，明山勿要介怀。”身为主将却不能料敌机先，裴慎闻言安慰道。

刚派人将于光送去军医处，裴慎便遇上刘敬所率领的五万大军。

自古少数民族对中原作战向来是以战养战，他们没有具体固定的军事储备，粮草辎重全靠掠夺获取，而中原对少数民族作战则恰恰相反。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二十万军队的后期补给颇为吃力。

因着二十万人马所需的粮草辎重过于庞大，从中原向边境运输粮草，路程遥远不说，押送队伍的人数便会比较多。

裴慎对迟到一日的刘敬怒目而视，大声质问道：“刘都督胡为迟至也？！”

刘敬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回答上来。

后方的怯薛军还在追杀，裴慎知道此处并不安全，大军必须抓紧赶到右卫城。

两天后。

京都皇城。

草原骑兵夜袭的消息很快便被许堡附近的边关将领上报朝廷。

若是怯薛军从许堡南下，继而东进遂安城，大燕覆没危在旦夕。

武平帝与草原骑兵对阵多年，虽不清楚夜袭的具体情况，但知道裴慎大有兵败的可能，急召内阁大臣卢昌林和崔鹤议事。

养心殿内，武平帝三人站在一幅详尽的边境舆图前，商量对策。

事态紧急，武平帝御驾亲征不可，又打算急命驻军燕北的王源即刻出兵支援云州，被卢、崔二人力辞。

“远水解不了近渴，王源远在燕北，所率大军赶赴云州，至少七日，到得那时人困马乏，战斗力大打折扣，于战事无并无裨益。”卢昌林冷静地分析道。

武平帝手中攥紧舍利子，向二人问道：“如之奈何？”

“云州较之燕北，更近西凉，可速使凉王出兵与大军汇合。”

崔鹤话音刚落，赵公公便将边关军情呈予武平帝。

武平帝看毕，眉头舒展几分，将之递给卢、崔二人。

原来前日，凉王李彪使了一出围魏救赵，亲自率领三万虎贲军轻装北上，直捣黄龙，杀敌三万人，逼得怯薛军回防草原，燕军主力得以喘息进入右卫城。

两人看完后默契地对视一眼，将情报递还武平帝。

“晏清！”武平帝向殿外喊道，白泽卫指挥使晏清便应声而来。

“传朕口谕，着凉王即刻起全权接管大军，一应军事调度、作战方略制定、将士赏罚诸事，皆由其做主。漠北退兵之日，便是大军凯旋之时。”

三日后，右卫城。

军营里，虎贲军军师蔡卓手持羽扇，恭立于李彪一侧。

李彪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有些感慨的看着曾经的主将裴慎和副将刘敬，将两块虎符合二为一，紧紧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