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二两银钱您便可将之带走。”没有人会与钱过不去,杨弛大方道。
“哈哈哈,我那老友当时亦是卖二两银子,你小子简直与他如出一辙。”
老人哈哈大笑,说罢从瘪瘪钱囊里掏出银子,递给杨弛。
杨瑾将字画卷起,递了过去。老人接过字画,一瞬落寞。
“唯其再不能见此幅字矣。”
刚离开摊位没两步,老人便被一声熟悉的嗓音叫住。
“仙骥翁!”
老人正是东阁大学士崔鹤。呼唤之人便是王异。
王异急趋上前,拱手行礼。
“仙骥翁缘何在此?”王异看着崔鹤手中的字画,顺手打开。
“此幅字何善之有?得暇王异书写若干,送至汝府。”看着与自己相比差上不少的字画,王异笑道。
“汝知个屁!”崔鹤夺过字画收起,径自向前走去。
王异愣在原地,不知道平日里垂涎自己字画的老人为什么突然臭骂自己。
“仙骥翁且待王异!”说罢王异急忙抬腿赶了上去。
一晃月余,卯时方至,京都的空气已然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息。
礼部贡院门前,早已围聚了众多从各地赶来的举子,人人面色各异,或怀揣着忐忑的希望,或强掩着心底的绝望。
监榜的官差们面色冷峻,有条不紊地做着最后的准备,手中那卷承载着无数人命运的榜单,似有千钧之重。
杨弛率先看到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在榜上找到杨瑾二字。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杨瑾满面春风,杨弛则是大喜过望。
如今二人已是贡生,只待八月的秋闱,便可登堂入室,施展平生抱负。
荆楚,郢王府。
一连多日,郢王李衫在与监察御史徐睐、襄樊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许威二人讨论近几年来荆楚发生的一些冤假错案。
其中又属一起去岁发生的雷击蜈蚣案最为怪异。
武平元年,荆门田大通、田二明兄弟二人上山打猎时,遇到一个身穿暗红色金袍子的奇怪老者。老者请求兄弟俩为他挡雷,这让二人心生警惕并迅速逃离。
二人走后不久,天空中雷电交加,一道闪电劈向老者所在之处的树上,老者消失不见,却出现了一条长达两米多长的蜈蚣。
兄弟俩跑下山后告知村民,此事在当地迅速传开,不久便传到郢王府。
藩地内出现可能诱发村民慌乱的怪异之事,李衫也没有隐瞒,反而大方的将徐睐和许威请来共同商议。
殿内,李衫一袭玄色绸缎面料的氅衣上绣着红梅,端正坐在上位的椅子上淡淡饮茶。
“殿下,徐大人,当地村民认为雷击蜈蚣是上苍对他们的惩罚,从而畏惧不安,已有不少人离开荆门,农田废置。”许威苦着一张老脸,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对李衫说道。
农田荒废便会影响政府征收赋税,农民流入他地亦会破坏迁入地的经济平衡,严重者更是会引发民变。
“荆门悬案与汝这襄樊按察使何干?”徐睐一身官服,冷嘲热讽的反问道。
徐睐是北方人,年底便可回京述职,像他这样的京官可真不在意地方上过得好坏。
“徐大人不思民生,不恤地方,还是早早回京都得好。”许威语气不善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