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平四你这凶神恶煞的模样,把小郎君吓也吓傻了,又能问出什么消息来?”
染青拖着贯穿琵琶骨的铁链,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杨安身旁,在这一过程中,滴答滴答的流血声就没有停过,可她嘴角依旧噙着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痛苦。
“哼,妖女……”
平四眼中满是戾气,提起浸在盐水中的皮鞭,劈头盖脸就要打下去。
“且慢。”
高台上闭口不言的阎王突然开口,他原本平淡的眸子忽的锐利起来,“圣女,老夫终究是中了你的诡计了。”
“不笨嘛~”
染青浅笑一声,隔着栅栏坐在杨安身旁,她翠绿色的长裙,拢作一团,好似孔雀开屏一般,将二人的手拢在其中。
小郎君莫怕。
别怕妾有办法。
杨安从手心痒痒的触感,分辨出一些文字来,假装畏惧将头低了下来,免得被人察觉他眼中的惊讶。
“月魄珠不在此人手中,你骗老夫将其擒来,只怕是为了通风报信吧?”
阎王声音好似金铁,听之让人心生烦躁。
“月魄珠乃是圣教至宝,就算我是教主亲女,也不能轻易带出来的。”
染青眉眼中带着得意之色,“阎王,你若想要月魄珠,可以去拜月峰,找我爹爹去要。”
“妖女,你如今在我们手中,不怕你父不就范!”
平四高声厉喝。
“平四,你且退到一旁。”
阎王在高台上缓缓起身,他走到染青和杨安所在的牢房面前,“南宫无畏铁石心肠之人,怎么可能为一个女儿就受人威胁,只怕消息刚传到他耳中,你我师徒就要命丧黄泉。”
“不愧是北邙山的老资历,对我父知之甚深。”
染青打量了阎王一番,忽的轻蔑道,“可惜修为赶不上年纪,年岁都活到狗身上了。”
“够了!”
阎王低喝一声,一对眸子看似冰冷,其下却隐藏着无尽的怒火,“老夫虽是好脾性,但也容不得你这小丫头放肆!”
“切。”
染青冷笑道,“南宫家一夜间三十七口一夜间被屠戮殆尽,你还是好脾性?!”
“那是南宫文咎由自取,说什么圣教典籍不得入六耳,老夫也是迫不得已。”
阎王站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支持不住,平四见状忙搬来一把太师椅,扶着自家师父坐了过去。
“咳咳。”
阎王好半天顺过气来,又继续说道,“圣女,南宫文不过是南宫无敌一介庶子,你何必为他与我置气。”
“你我要的无非就是那凝结曦露的曦露碗,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染青一怔,旋即笑道,“怎么?你要与我共享曦露碗不成?”
“正是如此。”
阎王缓缓颔首,“你有开光之法,我有曦露碗,咱们合作,有益无害。”
“呵,老一辈谁人不知阎王狡诈多疑,我凭什么信你?”
染青面色不变,藏在裙下的手在杨安掌心又画出几个字来。
虚与委蛇。
杨安眼观地面,看着面前一老一小两头狐狸斗法,只觉得颇为有趣。
“哼,早知你会如此说!”
阎王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念珠。
这念珠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一出现在牢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
这是什么东西,只看一眼就感觉心神都要被吞噬进去?
杨安只是匆匆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
“呵呵,杨安此物乃是法身大宗师凝练的勾连天地之物,老夫这等先天武夫都需用真气抵抗,你这等凡夫俗子不可直视。”
阎王用大拇指和食指捻起念珠,沉声说道,“圣女,南宫无畏也是法身大宗师,想来你应该识得此物。”
“一人之身,勾连天地,确实是顶尖法身大宗师才能凝练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