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火警玻璃瞬间破裂,碎片飞溅开来。
刺耳的警铃在酒店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回荡着。
红色警告灯不停闪烁,细密的水珠从天花板上洒落,逐渐浸透沈确的衣衫。
围住她的栅栏闪烁着,伴着一阵滋啦声,缓缓消失不见。
谢知节隐约记得,酒店向来都将住客安全放在首位,火警系统的优先级永远高于其他安保措施。
虽说近期房间里是一片危险乱象,但看到沈确倒在面前,他只能一试。
好在他赌对了。
“沈确!沈确!”
谢知节冲上前去,将沈确紧紧抱在怀里。
怀里的人已然失去意识,水珠不断滴落在她的脸上。
这场景,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小心!】
【吱嘎————】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后,眼前是倒在血泊中的沈确。
暴雨倾泻,冲淡那刺鼻的血腥味。
脑海中令他揪心的画面和眼前逐渐重叠,谢知节的心猛地一沉。
二话不说,他背起沈确奔向电梯。
可电梯由于火警系统的缘故而停止使用。
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冲向楼梯间。
咚咚咚咚……
楼梯间里,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回旋上升,震耳欲聋。
.
“沈确……”
“沈确……”
是谁在叫我。
“沈确!”
沈确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诊疗室里。
严格来说,是飘在诊疗室里。
身下,一对年轻夫妇怀里抱着小女孩,约莫6,7岁的模样,旁边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
那是……我吗?
沈确半眯着眼,俯视下方众人。
“我们家安安,还有希望吗?”
女人的声音发颤,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
可她依旧挺直了身子,绷紧神经,强撑着不让自己崩溃。
“她这种罕见病,国内外都极为少见。”医生沉重地解释着。
小女孩生病了。
她的脑部出现了一些问题。
这种病会逐渐让她失去方向感,失去认知能力,并且一点点吞噬她的记忆,最终归为一躯空壳。
夫妇俩为小女孩寻遍名医,却始终没能得到治疗的方法。
“或许,通过合理的脑部刺激能够进行尝试性治疗,但目前医疗技术还不够……”
女孩站在女人身旁,眼神渐渐透着一股坚定的光,像是内心下了某种决心。
她轻轻抬手,摸了摸妹妹粉扑扑的脸蛋。
小女孩在女人怀中睡得正熟,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窗外阳光倾落,睫毛在嘟嘟的脸上映着长长的影子。
沈确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皱眉望着小女孩。
“沈确!”
沈确只觉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她下意识地回过头。
“砰!”
是玻璃重重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
刹那间,眼前画面一转,她出现在一个昏暗的卧室中。
是飘着,就这么飘在卧室里。
下方仍然是那个十来岁的女孩,正给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掖着被子。
她拿起耳罩,轻轻盖在小女孩的耳朵上,然后起身走向门外,从外锁住了卧室的门。
卧室外,一个女人正瘫坐在茶几前,嘴里发着微弱的呜咽声。
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褪去身上的外套,扯松领带。
“今天你妈给我打电话了,听说你要回娘家?”
他穿着拖鞋,嘎吱嘎吱地踩在破碎一地的玻璃上。
女人瑟瑟发抖地向后缩,却突然被对方捏住了下巴。
“想跑?嗯?你忘了是谁帮你打发无赖前夫的?你忘了是谁让你不背一丁点债务,净身出户的?是我!对不对?”
男人满脸狰狞着,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