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星河等人在清理完战场后,疲惫不堪地在花溪坞暂时歇息。夜风寒冷,仿佛携带着逝者哀鸣。众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于是聚集一处,借谈话分散焦虑。
司寇率先开口:“蒯兄,你自报家门的方式太过愚蠢了,看来还是第一次行走江湖,本来就是初来乍到。遇到别人只需透露足以威慑的信息即可,哪有如此毫无保留的?幸好对面只是一群村民,万一碰到狡猾的匪徒,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蒯星河回应:“司寇,你也有资格指责我?敬酒时,你不也是急吼吼地想喝,若非我阻止,那杯酒真落入你腹,怕是早已命归黄泉。”
司寇微微不服:“那是你功劳吗,是蒯团长的敏锐才救了我们所有人,若非她发现得早,咱们估计全都要魂归九霄。”
众人目光聚焦在蒯傲芙身上,指望她能够说什么话,但她只是神色黯然地说:“其实,我觉得那些小孩可能不需要死的。”
司寇不以为然:“留着他们干啥,为他们父母报仇?”
司南则站在蒯傲芙这边:“或许我们可以带他们同行,未来或可成为我们的助力。”
蒯星河摇头:“你们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带上他们,谁负责照料?谁来防备他们?还是把他们赶走,在这冰天雪地中,外界环境比这里恶劣得多,连我们都曾险些未能熬过白龙堆雅丹,更何况他们?死于刀剑下,至少是一种痛快。”
蒯傲芙建议:“可以将他们当作俘虏捆走,贩卖出去。”
蒯星河听后惊讶不已:“我一直以为姐姐心地善良,不忍见幼童遭殃,却不曾想你也会有如此狠辣的一面。你可知道,成为奴隶的下场比死亡还要凄惨千倍,死了一了百了,如果成为了俘虏,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奴隶主不止会饿这些俘虏,而且全天逼迫俘虏劳作,每天责骂俘虏,打得半死,甚至会无缘无故抽出一人来当面砍头,只为锻炼奴隶的服从性,那些孩童只要成为俘虏,甚至死亡都是由奴隶主决定。”
蒯傲芙追问:“如果没有活给他们做呢?”
蒯星河解释:“就算没有具体任务,也会强迫他们不停地搬运石头之类的重物,仅仅为了消耗他们的体力和意志。”
蒯傲芙坚持:“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意味着有机会逃离。”
蒯星河道:“你别把奴隶视作普通人,对他们而言,就像羊群一样,永远逃不出主人的掌控。”
司寇闻言,忽然想起了某个人,接口道:“但也有奴隶成功逃脱的先例。”
蒯星河不以为然:“那毕竟是极少数,大部分俘虏从未有过反抗的勇气。”
司寇没有多说,转而安抚蒯傲芙:“事情已成定局,别再想了。”
众人陷入沉默,随后各自找地方休息,夜晚的宁静掩盖了白天的纷扰,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思绪。
翌日破晓,队伍整装待发,继续东行。途中,一条河岸边突然出现一支队伍,两名回鹘人挥舞鞭子,驱赶着上百名赤裸上身的囚犯,显然正前往某个目的地。
众人隐匿一旁观察,蒯星河警示大家切勿轻举妄动。然而,司南不顾警告,径直走向前去,迅速制服了两名回鹘监守,解放了这群俘虏。囚犯们愣怔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司南试图用汉语沟通,发现对方似懂非懂;再用突厥语询问,终于得知他们是突厥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