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开延和田希增私下关系最为要好,经常一起切磋武艺,因此攻守间极是默契,若非田希增功力差了一截,还真不易抵挡。罗立如对这二人的路数都有所了解,立时想好对策,先找准了田希增开始猛攻,左手或实或虚,不断发射毒针,逼得胡开延一阵手忙脚乱。
几招过后,他终于等到机会,一招虚刺逼退了田希增,接着又侧身用匕首一抹,拨开了胡开延的单刀,这时左手早已摸出两枚毒针,径直刺向对方胸口。
眼见就要得手之际,忽听得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暗器破空之声,力道极猛,此时已来不及转身查看,他只得急速向右跃出,只见一枚铜钱几乎贴着他的衣袖呼啸而过,嵌入高台前的香炉之中,外面只留下一道缝隙。
罗立如不禁心下大震:“想不到闯军中还有如此高手,这等功力我可远远不及。”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满面红光、须发皆白的老人大步走来,转眼便到近前,抬手一剑刺出,正是一招华山剑法中的“白云出岫”。
罗立如立时猜出此人是谁,心中叫苦不迭:“我太难了!这位穆人清不是应该回华山了吗?怎么又来BJ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原来穆人清跟着闯军进入保定后,感觉大势已定,便准备功成身退,但又得知罗立如仍被困在盖州,自然十分担心黄真、袁承志等人的安危,于是召回了两个在闯军中效力的徒孙,分别叫作马琰和段宝奇,准备一同北上蓟州,翻过长城到辽东打探一番。
三人行至凉水河时,正巧碰见了东江军队伍,段宝奇曾见过程青竹一面,马琰又识得沙天广,便向二人打听起罗立如、黄真和袁承志等人的状况。程、沙二人也不隐瞒,将经过大致说了一边。
穆人清听后大为震惊,想不到罗立如竟如此厉害,不仅将辽东搅了个天翻地覆,还能率军全身而退,现在黄真师徒四人倒是无恙,但袁承志又去了京城,也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他思虑再三,还是担心这个小徒弟和李自成伤了和气,便决定回转京城,给双方调解一二。
此时罗立如却没功夫多想,赶紧祭出独孤九剑,用匕首一拨,将这招再熟悉不过的华山剑法轻松化解。穆人清“咦”的一声,后退两步,从地上挑起一把佩剑,扔给罗立如,说道:“你兵器不合手,用剑再来。”
罗立如抓住佩剑,收回匕首,恭敬回道:“请前辈赐教!”随即聚敛起心神,将泰山剑法、恒山剑法、嵩山剑法、独孤九剑、魔教武功随意使出。穆人清不愿以大欺小,并未使出全部内力,只是见招拆招,与罗立如缠斗在一起。
十几招过后,围观群众无不目瞪口呆,他们虽然已知罗立如武功超凡,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和这位武林泰斗相差仿佛。其实罗立如的华山剑法要比穆人清更加精妙,但他不愿暴露太多,便夹杂了各派武功,这才和穆人清斗了个旗鼓相当。
穆人清越打越是惊喜,近三十年来他在当世已无敌手,于天下武功也都了然于胸,此时忽然见到这许多奇妙招式,不禁大为兴奋,当即施展出毕生所学一招招拆解起来。
不知不觉中,二人便过了七八十招,穆人清愈发抖擞,十成内力已使出七成,罗立如却压力山大,渐渐感觉不支,额头上不断滴下汗珠。穆人清很快发觉,这才想起来人家已连战数场,于是赶忙停手,退出圈外,一捋长须笑道:“后生可畏啊!你就是罗立如吗?”
罗立如施了一礼,回道:“正是区区,您老可是华山派穆老前辈?”心中却在嘀咕:“真论辈分,你小子可矮了我三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