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甩拂尘,强大的威压散发至周围,天衍宗众弟子和那些百姓矿工自心底生出一股敬畏之意,纷纷伏倒在地。他笑着看向时习之:“这位小友,可否给老道一个面子?”
“师父救我--”刁延德顿时激动起来,如同一条饿了好几天的狗见了吃的那般,浑身颤抖着抬起头,看向那个老者。
“竟然是金长老,他怎么来了?”天衍宗弟子有认出他来的,垂着头,小声道。
时习之依然保持着单手握枪的姿势,见刁延德抬起头来,手又往下一压,他转头看向金长老,只见他身高八尺,青色道袍下的肚子微微隆起,此时正满脸微笑,用一副慈祥的面孔看着时习之。
金长老连眼珠都未向刁延德转一下,他盯着时习之道:“小友,如何?哦,忘了说了,我是天衍宗的天符一脉的长老。”
“谁来也没用。他今天必须死!”时习之手继续往前一捅,刁延德胸前的血顿时又流出不少。
“师......师父......”刁延德此时已经气若游丝,面带不甘地把手指往金长老方向移。自他六岁起就被金长老带入天衍宗,虽然他杀了自己全家,虽然他因为自己资质不够好而经常看不起自己,虽然他经常把好的资源给师兄弟,把差的留给自己。师父待他那么差,但刁延德没想到,在濒死的那一刻,他依然希望师父能看自己一眼,认认真真地看一眼,哪怕就一眼。
“也好,既然他惹了你,那就应该交于你处置。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金长老并未再替刁延德求情,而是笑着看时习之。
时习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刁延德可是他的徒弟啊,怎么一点都不怜悯的?如果是自己的徒儿,时习之突然想到花千岁,他暗暗问自己,如果现在躺在地上的是花千岁,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将她救下来。想到这里,他瞥了眼枪下的刁延德,不由有些唏嘘。
自从金长老说完那句话,刁延德眼里的希望彻底熄灭了,他眼睛无神地看着天空,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这就是天命,得不到师父的青睐就是得不到,到死都不会引来师父一丝关注。
刁延德突然看向时习之,艰难抬手握住混元枪,用尽全身力气低低地嘶吼:“杀了我......求你立刻杀了我......”说罢,他想用力将混元枪继续穿透自己心脏。
时习之眼神一凛,暗中使劲,不让他得逞:“你的命在我手里,只能由我来处置!”
刁延德求死不能,手颓然落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也不愿说话。
“杀又不杀,放又不放,你是何意?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金师伯?”粉衣男子突然开口道。
他刚才以扇掩面,再加上躲在金长老身侧,时习之并未注意到他,待看清他后,瞳孔骤然一缩。
“尤傲天!?”时习之一惊,暗道,尤傲天怎么到这里了?看上去修为还不低的样子,也已经筑基了。
“哼,时习之,好久不见!”尤傲天把扇子“啪”地合起来。眼里满是狠毒,如果可以,他恨不能生啖时习之的肉。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受这些非人的痛苦。
“好久不见。”时习之随即恢复神色,看了他一眼。
“师侄,你们认识?”金长老语带笑意地问尤傲天。
“尤,尤傲天?”刁延德听到这个名字,眼珠突然转动一下。原来这个粉袍男子就是最近在师门混得风生水起的尤傲天,他资质很好,是天灵根,家里又舍得花灵石,硬是将他用灵石灵药堆成了筑基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