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听完,脑海中因为愤怒导致的混乱思绪,在此时才渐渐清明开来。
“范卿所言甚妙。”
“就按你说的去办,朕即刻下令让兵部拟旨。”
范广见朱祁钰听得进劝谏,这才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下,长吁一口浊气。
“皇上圣明!”
话音刚落,成敬急匆匆的脚步便自外边走来。
“皇上,大事不好!”
“援军于阜成门外被守将拒绝而不得进,从而引来也先围攻!”
“什么!”
朱祁钰感到万分诧异,援军抵达竟不能进城,这种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范广听完也感到一阵奇怪,如今的京城因为缺少兵力,都恨不得把人掰成两半来用。
怎么会出现拒绝援军入城之事。
范广心中略微思索,便已有些猜测,并将目光看向朱祁钰。
只见朱祁钰脸上的怒色再起,显然也是想起了什么。
张輗该死!
此时的阜成门外,伍十里在前方苦苦支撑,孙镗则在下方破口大骂。
“狗日的张輗,为何不让老子进城!”
“你莫不是与也先串通一气,想要坑害我等性命。”
“若真是如此,我孙某便舍了这条贱命,也要让你兄弟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被骂的张輗却是神色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下方的孙镗如何。
因为孙镗不仅没有兵部调令,连都督的军令也不曾在身。
说白了,就是擅自调动兵马。
这是为将者的大忌,也最为遭皇帝猜忌。
所以张輗内心毫无波澜,哪怕孙镗等人尽皆死于城下,他张輗面对朱祁钰也有能站住脚的理由。
“孙将军暂且等待,我已命人去兵部请令。”
“将军只需再稍候片刻就好。”
张輗冲着孙镗是满嘴胡话,因兵部给事中程信与监军都御史杨善,皆在他的身边。
要让孙镗进城,只需这二位点头就行,根本无需劳什子兵部调令。
可是,这二人乃是朱祁镇的忠党,早已被张輗收买串通。
此时的他们根本不会开口放孙镗进城,都希望他此刻死在城外才是最好。
“孙将军莫急,我等虽然不能开城,但我会请张将军开炮助你退敌。”
“还请孙将军借火器之威,守住阵脚,如能击退也先,那是再好不过。”
孙镗听到杨善虚伪至极的话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狗屁的守住阵脚,干他娘的击退也先。
三千对三万,除非他孙镗是项羽在世,不然根本毫无胜算。
而此时前方伍十里已经有些溃败的趋势,这一切都被孙镗及张軏看在眼里。
“伍十里!”
孙镗看到其差点被砍下头颅,也顾不得与张輗争论什么,拨马便上前营救。
“将军,不要过来!”
“逃吧!”
“带着手下的弟兄们逃命去吧。”
“不能让他们全部都死在这!”
“走啊!”
孙镗被伍十里的话语摄住身心。
也就是这短短一个停顿,一支箭矢不知从何处袭来,穿透过伍十里的战甲,狠狠扎进他的背部。
疼痛瞬间传遍伍十里的全身,但他却没有喊出一句。
直接回身就将刚才偷袭他的瓦剌骑兵砍翻下马,并大声喊道:“孙将军,还请速退!”
“此处敌军,有我在此,定不会让他们再前进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