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尔阳正低头专注地剥着果肉,闻言朝他眨了眨眼,笑得讨巧:“让你姐夫收购这些果肉制作洗洁精或者护肤品,这些问题便迎刃而解。”
柑橘类水果中,只有新会柑是取皮不取肉的,因为皮比肉更有价值。
尉迟昀朗很认真地挑了一个又一个,许久才满意地拿起一个掰开,清香味随着柑皮的撕裂散发在空气中。他吃了一口,酸得一激灵。
他的恶趣味上来,挪步把剩下的柑果,塞进随尔阳的嘴巴里,“分柑同味。”坐回小板凳,拿起一只柑果放在机子上,毫不费力地轻按摇杆,柑果掉落框里。
随尔阳立马被酸得直打激灵,眼泪都出来了。
“阿群。”
邻居大妈急匆匆的推开院子铁门跑过来,“你女婿在家吗?”
赵咏群穿着围裙,手拿着锅铲,从屋里走出来,问:“怎么了?”
大妈语气急促道:“张婆突然晕倒在地,没人敢动她,快让你女婿过去看看。”
尉迟昀朗闻言,猛地抬头问:“在哪里?”
随尔阳丢下手中的果皮,拉着尉迟昀朗跟着大妈拔腿就跑,“我们快去看看。”
“先拿药箱。”尉迟昀朗迈着大长腿疾步走进屋,很快,拿着药箱风风火火地跑出来。
一群大妈围着张婆,七嘴八舌的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晕倒了?”
“是不是中暑啊?”
“医生来了,让开一下。”大妈拨开围观者,带着尉迟昀朗走进人群。
尉迟昀朗说:“你们先散开,给阿婆通风。”
此话一出,几个大妈立马站开两三米,又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互看对方。
尉迟昀朗用棉签清理了张婆嘴角呕吐物后,认真检查张婆检查了瞳孔和脉搏,从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听肺音,“阿婆早餐和中午都吃过什么?”
张婆儿媳妇回忆一下,“早餐吃了碗鸡蛋面,没多久,她就开始吐,说胃不舒服,让她去医院看看,没多久她又说不痛了就没去医院。”
随尔阳问:“是食物中毒吗?”
尉迟昀朗说:“帮我拿一次性毫针。”
随尔阳小助手相当称职,翻了一下药箱找出毫针,碘伏消毒液和棉签。
尉迟昀朗用针先刺了张婆的人中穴,一会儿,张婆醒过来了。
围观的大妈都说,“张婆,你吓死我们了,还好有医生在。”
尉迟昀朗横抱起张婆进屋,让她在床上平躺着,边轻轻按张婆胃部,胃脘胀满,硬痛拒按,边询问她的胃痛情况。
尉迟昀朗把脉,舌红苔黄腻,脉弦滑而数,说:“张婆,你是急性胃脘痛,现在给你针灸治疗止痛好不好?”
张婆痛得眉头紧皱,发出微微的呻吟声:“痛得太难受了,你是医生,都听你的。”
尉迟昀朗看向随尔阳,“小太阳手机。”
随尔阳掏出手机解锁递给他。尉迟昀朗点开手机的备忘录,快速打一条药方:半夏、黄连、干姜、党参、炙甘草、黄芩、陈皮,他打到枳实和厚朴又怕,这里的要掉没这两种药材,就删了。“快去药店抓药。”
随尔阳拿过手机,奔药店去了。
尉迟昀朗在内关、中脘和足三里施针,再在她的耳朵取交感、皮质下、胃等穴用贴上王不留压豆。
没多久,随尔阳也买药回来了。
尉迟昀朗让张婆的儿媳妇煎中药给张婆喝。
张婆儿媳妇说:“谢谢你们,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尉迟昀朗的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教她用粗盐,吴茱萸、麦麸炒热,装入布袋中热熨疼痛部位。
“好好。”张婆儿媳妇看向随尔阳,“阳阳,刚才买药多少钱?”
“小钱不用给,好好照顾张婆,我们回去干活了。”随尔阳拉着尉迟昀朗离开。
“忽然觉得你超级像古代那些名医侠士。”随尔阳摇晃他的手。
尉迟昀朗傲娇地反问:“不是空有一身才华,怀才不遇的落魄江湖郎中吗?”
随尔阳说:“才不是,是华佗,孙思邈那种医药学家。”
尉迟昀朗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们村不是有一个教你写陈皮药膳的老中医吗?邻居阿姨怎么知道你妈的女婿是医生,张婆晕倒第一时间过来找?”
随尔阳嘴边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说:“大家都知道我妈去深城看中医,加上你给我爸治病,经他大嘴巴一说,全村都知道。”
在农村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谁家有点什么芝麻绿豆的事情,邻里之间唠嗑,一传十,十传百,全村都知道了。
尉迟昀朗手搭着随尔阳的肩膀,克制住笑意,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你爸是有多喜欢我啊。”
符则达这个未来岳父,虽然老粗一个,越相处越觉得他有意思。
回到家了,随尔阳不跟他贫,“活还没干完呢。”
两人完成了开皮,掏果肉,院子里晒满了,把陈皮一筐筐搬置楼顶天台上。搬搬抬抬这些重活,尉迟昀朗没舍得让随尔阳动手,自己走上走下的一次五筲箕地搬,他搬完了,又帮忙翻皮。
经过了太阳暴晒后的柑皮质地变软,只需轻轻将橘白向外一翻,便成三瓣形状,置于阳光下一片片整整齐齐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