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后,开国八公后人除了侯孝康、贾珑、贾赦不在,余下五国公府承爵人齐聚镇国府。
此刻,牛继宗正负着双手于堂厅内来回踱步,柳芳、陈瑞文、马尚三人正低声嘟囔着,石光珠寡言少语,独坐一旁。
在场众人中,镇国府牛继宗现为一等伯,爵位最高,官职最高,辈分亦是最高。
等了片响。
府内老仆过来禀告:“老爷,侯爵爷人来了。”
“速速有请。”
不久后,神色憔悴的侯孝康步入厅堂,有气无力地向众人拱了拱手:“世叔、诸位兄弟…”
“不客气,坐吧。”牛继宗请侯孝康落座,转头又吩咐仆役全部撤离此处。
待侯孝康落座后,牛继宗才问:“家里安排好了?”
“回世叔,都安排好了。”侯孝康声音沙哑。
老太太听闻二房被锦衣府番役抄了,侯孝礼也死了,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等老太太好不容易缓过劲,知晓了来龙去脉,便哭嚷着去宁荣街,要贾家人偿命。
侯孝康好说歹说,总算把老太太安抚住了。
牛继宗大致也猜到了修国府里的情形,叹了口气,问道:“礼哥儿在扬州干了什么,你这个当大哥的可知晓?”
侯孝康难以启齿。
老二分得家产不少,足以维持二房体面,却为了每年到手的区区几千两银子,把命给丢了。
如今又被冠上预谋叛国的罪名,导致二房无一幸免,还差点牵连修国府。
牛继宗观侯孝康神情,顿感无奈:“果然你是知情的。”
柳芳不满道:“世叔,礼兄弟任江北大营主将,捞点银子使使不很正常吗?”
“世叔,出门在外,手头上没银子使,军营里谁肯听他的?”
“不错,这年头有几个人手是干净的?”
陈瑞文、马尚跟着附和,唯独石光珠沉默不语。
牛继宗冷着脸说:“你们三个还看不明白吗?至尊性情霸烈,眼里愈发容不得沙子了。你们要敢贪赃枉法就去试试,说不得铡刀下次就要落到你们家了。”
石光珠陷入沉思。侯孝礼只是贪赃枉法才被杀?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柳芳吓得脖子一缩,颤声道:“世、世叔何意?我们才没有……”
陈瑞文、马尚似乎联想到什么,心惊肉跳起来。
下意识地,三人眼神交流起来。
牛继宗见状,厉声喝问道:“你们三个……莫非在背地里也干了什么腌臜事?”
“没、没有…”
“世叔真是误会了!”
“我们怎么可能为了那点银子……”
三人哪敢承认。
“好好好,你们瞒着我。我不问了。”牛继宗见三人死鸭子嘴硬,只觉得心累。
你们当然不为那点银子,你们定是在捞大的。
柳芳当即转移话题,说道:“世叔,贾珑杀了礼哥儿,这事怎么说?”
牛继宗不理他,问侯孝康:“你是不是在怨恨珑哥儿?”
侯孝康神色莫名,贾珑杀了他亲弟弟,难道不该怨恨吗?
牛继宗缓缓道:“我算想明白了,珑哥儿只怕已经投效至尊,选择与至尊一道儿了。”
柳芳等人面面相觑。
柳芳震惊道:“他疯了不成?就不怕太上皇发难吗?”
他们偶尔聚会也会向贾珑发出邀请,但贾珑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