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情绪愈发激动,胸口微微起伏不定,眼神中满是失望与痛心疾首:“儿啊,你口口声声宣称护佑帝国基业,可你这般对待韩泰,分明是在动摇国之根本。靠山王一族对我大韩忠心耿耿,世代传承,矢志不渝。往昔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之际,若无他们舍生忘死,奋勇冲锋陷阵,又何来今日之太平盛世?你如今只因这调军一事便要问罪于他,莫不是已然忘却当年若不是韩风将军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平定北方之乱患,我大韩帝国恐早已分崩离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只瞧见了韩泰违逆规制之举,却全然忽视了其背后可能潜藏之重重危机与那赤诚忠心。你如此行事,让那些曾为帝国浴血奋战之将士们作何感想?又让天下臣民如何看待我韩家皇室之浩荡恩义?”
韩明帝深吸一口气,语调坚定:“母后,儿臣岂敢有半分忘却靠山王一族之丰功伟绩。但儿臣所肩负者,乃是这万里锦绣山河,万千黎民百姓。国法者,乃为天下之公器,关乎万民之安宁福祉。韩泰私调大军,此例若然一开,纵使其家族功高盖世,亦会致使各方势力纷起效尤,届时国将不国,又何谈对功臣之后的庇佑与对帝国的悉心守护?儿臣欲即刻差遣心腹重臣,火速彻查京中局势与韩泰调军背后之隐情真相,务必求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若真有奸佞暗中图谋,儿臣定当重重赏赐韩泰,昭告天下其忠勇之举,且对靠山王一族再施隆恩厚泽。然于真相未明之前,儿臣不得不依法行事,暂将韩泰拘押,以安定众臣之心,平息悠悠众口之非议。望母后体恤儿臣之艰难处境,切勿过于逼迫催促,容儿臣从容妥善处置此错综复杂之局面。”
皇太后怒不可遏,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色气得发白:“你且莫要在此诸多推诿塞责。韩泰忠心可鉴,天地可表,你却执意要拘押于他,这分明是要寒了功臣之后的心。忆往昔,你父皇在位之时,与韩风将军携手并肩,和衷共济,一同抵御外敌入侵,共商治国安邦之良策,那是何等的君臣相得,珠联璧合。韩风将军为了大韩,征战沙场,出生入死,历经多少回险象环生,却从未有过丝毫二心。如今你却因这尚未明晰之事,就要拿他的儿子开刀问罪,你这是要将我大韩的根基毁于一旦。你以为你是在维护国法,实则是在自断臂膀,愚蠢至极。若真有小人在背后暗中捣鬼,你此举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韩明帝连忙解释,神色间满是敬重与诚恳:“母后,儿臣对功臣之后的敬重与感恩,犹如那浩渺苍穹,广袤无垠,天地可鉴。但功臣之后更应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全力维护国法之尊严神圣。韩泰之功,儿臣铭刻于心,然功过不可相抵,国法亦不能因私情而废弛。若仅因是功臣之后,便可肆意妄为而不受律法约束,那我大韩律法岂不成了一纸空文,形同虚设?儿臣此举并非针对韩泰个人或靠山王一族,而是为了向天下昭示,在国法面前,人人平等,无有例外。
儿臣定会全力确保调查公正透明,不偏不倚。若韩泰确系被奸人所陷或有难言之隐,儿臣定会还他清白之身,并且对其家族予以丰厚补偿与妥善安抚。儿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大韩的长远稳定与繁荣昌盛,绝无丝毫损害功臣家族之意,唯望母后能够理解儿臣之苦衷,莫要让儿臣陷入两难之绝境,于国法与亲情间痛苦挣扎,无法抉择。”
皇太后怒目圆睁,言辞犀利如刀,身体亦微微颤抖:“你所谓的国法,难道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处置功臣之后?韩泰自幼受家族熏陶,忠君爱国之心早已深入骨髓,他怎会无端生事,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你这一拘,怕是早已引起朝堂震动,人心惶惶。那些与靠山王一族有旧的臣子们更是忧心忡忡,人心思动。你莫要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这宫廷内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在暗中紧紧盯着。你若真伤了靠山王一族的心,日后再有危难之际,谁还肯为这大韩江山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你这是在自毁长城,断送祖宗的千秋基业!”
韩明帝再次躬身行礼,语气坚定而沉稳:“母后,儿臣绝非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妄为之人。韩泰之事已然发生,儿臣若不有所行动举措,朝堂上下亦会对儿臣有所诟病,责儿臣偏袒不公,有失公允。儿臣已再三言明会彻查真相,在查案期间,韩泰只是暂行拘押,并非定罪论处。儿臣亦会晓谕群臣,表明立场,只究真相,绝不牵连无辜。
儿臣深知功臣于帝国之重要性,正因如此,才更要谨慎对待此事。待水落石出之日,无论是还韩泰清白,厚赏其族,还是依律处置,都可让众人知晓,大韩帝国乃法治之邦,功过赏罚分明,绝不会因情废法,亦不会枉屈忠良。母后且宽心,儿臣定能平衡各方势力,妥善化解此危机,不负祖宗重托,不令母后失望。”
皇太后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目光中满是嗔怒与深深忧虑:“哼!你说得倒是轻巧,可如今这朝堂内外,皆因韩泰之事议论纷纷,人心浮动,犹如惊涛骇浪。你说会彻查,可这彻查何时能有个结果?韩泰在那拘押之地,又该受着怎样的委屈与折磨?他一心为了护我韩家江山,你却这般待他,叫旁人看了,岂不是要寒了天下忠臣良将的心?你莫要以为依着国法行事就万事大吉,这世间之事,哪能如此刻板生硬?若因你这一拘,使得功臣一族与皇室离心离德,往后再有个风吹草动,这大韩江山还能安稳否?你好好思量思量吧,莫要等悔之晚矣才来追悔!”
在庄严肃穆的庆安殿内,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凝重的气氛如同一潭死水,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甚至感觉那凝重的氛围已经浓到可以凝结成水滴落下来。
皇太后正襟危坐于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凤榻之上,她那张原本雍容华贵的脸庞此刻却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只见她那双保养得宜、白皙修长的手此刻正紧紧地攥住凤榻两侧精雕细琢的扶手,由于太过用力,指节处已然失去血色,变得惨白无比,而且还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在她身侧,几盏精致华丽的宫灯散发着昏黄而幽暗的光芒,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那微弱的光线映照出她满脸的威严和难以遏制的愤怒,使得她看上去宛如一尊即将喷发怒火的女神像。而她头上所佩戴的凤冠更是璀璨夺目,上面镶嵌着无数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宝石,随着她身体因愤怒而产生的轻微晃动,那些珠翠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而急促的声响,犹如敲响了一声声为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而奏鸣的警钟。
皇太后怒目圆睁,直视着跪在地上的韩明帝,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划破寂静:“跪安吧!明日你必须前往靠山王府,向你的皇叔韩泰道歉。如若不然,老身便即刻奏请宗室长老,罢黜你这昏庸无能的帝王之位!”她的胸脯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震得韩明帝的耳膜嗡嗡作响。
韩明帝跪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身体微微前倾,额头触地,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皇太后此时盛怒难消,可自己身为帝王,又怎能轻易违背国法与治理朝政的原则。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皇太后那不容置疑的威严所震慑,一时之间,整个庆安殿内只剩下皇太后愤怒的喘息声和韩明帝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整个大韩帝国的命运,也在这母子俩的对峙中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