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陪她玩,给她买好吃的,带给她那么多快乐。所以,在她眼中,懒惰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事若不平,必生怨怼。渐渐地,我们吵架的次数多了,但总得来说,感情还能维持下去。”
“特别是我肚子里有了你之后,他改变了很多,少年气性收敛了不少,变得顾家了,也听了你奶奶的劝告,在菜市场做起了小生意。”
文竹是闻着南北干货和调味料的味道长大的。直至今天,她才知道这门生意的由来。
“但他那些狐朋狗友,他却不愿意断绝往来。我那时候月份大了,看摊子的事基本都是他去。”
“有几次下午我说去看看他,就看见店门关着,他人不知道跑哪去了。问他就是下午没生意,出去玩玩也不耽误事。”
“我那个气啊,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那时候我是有了离婚的想法的。在当时这个想法太惊世骇俗了,而且我想起恋爱时的情形,再想想离婚得遭多少白眼,我拉不下这个脸,更何况那时候你在肚子里,我咬咬牙就忍下来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后来你出生了。你的出生改变了他,他不再天天惦记着玩,即使出去,也会抱上你,上哪就喜欢带着你。”
文竹鼻尖一酸,想起自己记事后如何牵着文雄的手一遍遍走过安河的街道。原来更小的时候,他也是如此,视自己为珍宝。
“但这种改变没有维持多久。”阮心悠叹了一口气,“等你会走了,他又慢慢恢复了老样子。我们又开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记得最后一次我们吵完架后,他两天没回家,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有人来家里报信说他打伤人,进了监狱。”
文竹的心揪了一下,“为什么?”
“袭警。”阮心悠说,“你奶奶和你爸应该没跟你聊过这些。这些事情你也不用知道得太清楚。总之他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把什么狗屁兄弟情义看得太重了,最后也是吃了这个亏。”
“所以知道他坐牢你就立马走了?”文竹反问。
“不是,我在犹豫。他当时判了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觉得自己咬一咬牙能坚持,但你外公外婆都劝我离开。我去牢里看他,他只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后来你奶奶带了信回来,说文雄的意思是离了吧。我想带上你,但你奶奶不同意。”
阮心悠至今记得李凤英当时那番话,以及当时阴沉沉的天。
“我没教好我儿子,但你也不是个好媳妇。孩子你别带了,留给我做个伴;你带着也影响你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