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殿走水烧了半个房顶,延福宫大火又殃及周边的永寿宫,更加破城之日,太监宫女和契丹军的洗劫,整个开封皇城内一片狼藉。耶律成入驻开封皇城,也只简单的着人清理了一番,并不想去修缮。成王将祈年殿给了杜宣暂住,自己住进了后宫。没逃走的太监宫女,都被耶律成收进了景粹宫伺候着夜夜笙歌。
孙重的轿子来到了午门,竟然直接抬了进去。孙重看着原来庄严肃穆的皇家宫殿,如今乱糟糟的像个集市,只在每个门口站了几个士兵守卫。更有契丹人在宫墙内骑马横冲直撞,刺耳的马蹄声加上契丹人的大呼小叫,孙重放下轿帘,痛苦的闭上眼睛叹息。
辽人不重礼仪,轿子直接抬到了泰丰殿门口,下人搀着孙重,病病殃殃的下了轿子。孙重看去,只见大殿内原有的摆设都清理的差不多了,空出来场地摆了几溜案几,大辽的将军们席地而坐,已经开动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更有几人燥热,手把羊腿光了膀子在划拳。成王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身边两个宫女伺候。丹陛下两侧则是坐着杜宣和顾倾城。成王也赐了两个宫女给顾倾城,正在左拥右抱的喝酒。
钱时中、范良和、穆思清,夏彬等人也散坐在殿内,对着面前的羊腿发呆。钱时中看见孙重进殿,轻轻颔首示意。
成王笑道:“孙将军可是稀客啊,快来快来,本王可是好久没有和孙将军把酒言欢了。”
孙重忙拱手道:“多谢大王惦念,孙重福薄,这身子骨实在是不中用。大王赐的汤药,孙某用过后身体好多了。”
成王笑道:“那就好,来来来,孙将军就在杜节度使这边落座吧。本王要和孙将军好好喝几杯。”
成王手下亲信:完颜库布,耶律辉,耶律阿谷,于文寿,都领兵在外,赤元子也被成王派往中京面见辽王周旋,吴天和天玄之流只配在末席。身边剩的人可以把酒言欢的寥寥无几,倒是和孙重相处数月,敬重孙重的机谋过人,见他来赴宴倍感亲切。
孙重落座,杜宣五大三粗的坐在他的上手,却怯生生的像个新媳妇,也不敢多言,举杯向孙重示意,抿了一口酒就再也无言。
酒过三巡,宫女们殿前献舞,个个风姿绰约舞姿妩媚,各位将军看的眼都直了。一曲舞罢,契丹人愈发的嘈杂,只见一个半袒的将军站起身来,举着酒叫道:“这汉人做的饭菜,淡的没个鸟味,倒是这酒还不错,女人也漂亮。。。汉人占了这么多水草丰美之地,却只知道享乐。我朝历代将军,都没王爷这般丰功伟绩,竟然拿了汉人的皇城。耶律兴敬王爷一杯,祝贺王爷马踏中原,一统天下。”
众人乱哄哄的叫嚷着一同敬酒,成王也笑着举杯一饮而尽,脸上却淡淡的并无喜色。
耶律兴看着众人起哄,酒劲上涌,愈发的得意,嘴里叫道:“这汉人好吃懒做,人多难管,依我看,成王就在这皇宫里登基,把汉人的男人都杀了,女的奖赏给儿郎们,把他们的地都推平了作草场,能养多少马匹牛羊啊,你们说是吧,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汉人都愕然,而辽人则是轰然叫好。
孙重手帕掩面干咳了几声,瞟了一眼成王。成王不动声色,等到殿内喧哗稍歇,才看着耶律兴轻笑道:“耶律兴,你是想让我割据中原,和我大辽国分庭抗礼吗?”
耶律兴一愣,酒醒了一半,忙跪下道:“属下不敢,属下失言了,罪该万死。我只是想成王为我大辽国打下这么大一块肥美江山,作个中原王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