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休拔了一杆着了火的大旗,快马加鞭,直奔着顾倾城而去。此时顾倾城已经一刀破开了金帐,只见一群侍卫围着一个身穿亵衣的年轻人,正在面无人色,又气又急又怕的颤抖。
金刀老怪狞笑一声,说道:“陛下,武康谋反,我奉安伯侯之命前来救驾,请陛下跟我走吧。”话音未落,白景休连人带马裹着一团烈焰闯入,一声怒喝,旗杆直指金刀老怪。
顾倾城金目一瞪,大喝一声:“好大的胆子。”不闪不避,一手攥住了着火的旗杆,一举一送,白景休连人带马被挑了起来,从头顶飞了过去。
顾倾城哼了一声,金刀举起一撩,那哀鸣着的骏马在掠过顾倾城头顶时被刀气剖为两半,血肉肚肠散落如雨砸在小皇帝身上,亵衣立时被染成了暗红色。小皇帝和身边的侍卫被吓得呆若木鸡。
白景休觉得自己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挑飞在空中,眼见老怪金刀举起,心下一慌,松了大旗,就在空中踩了一脚马鞍借力,对着顾倾城一招斩草除根拍了过去。
顾倾城冷笑一声,左手一翻,一掌迎上了白景休的双拳。只一掌,白景休双臂骨骼尽断,嘴里鲜血狂喷,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的飞起来数丈,跌落雪中,一动不动。
杨普和常威远远的看见白景休身子如面团一般飞在空中,鲜血狂喷,大骇,拼命的打马来救。只见金刀老怪杀的性起,双目一瞪就想上前取了白景休的性命。此时一个黑衣人冲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抱着白景休,急的珠泪滚滚,嘴里大喊:“景休,景休。。。白哥哥,你醒醒。”
金刀老怪一眼看见黑衣人身后背的一刀一剑,一愣,只见黑衣人转过头来,却是郡主冯南。老怪心里踌躇,看着郡主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这才明白这个年轻人竟然和郡主关系匪浅,心里有点后悔下手过重。转念一想,自己打伤了郡主的情郎,万一郡主去给成王告刁状,以后难以善终,还不如趁乱把他们都杀了。一念至此,恶从心起,手中金刀颤动。
冯南眼见白景休双目紧闭,气若游丝,金刀老怪目露凶光,之前自己见过老怪出手,自知难逃一死,此时反倒不怕了,也不做抵抗之想,只将面如金纸的白景休护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嘴里说道:“白哥哥,我们死在一起。”
常威杨普此时肝胆欲裂,只恨自己的马慢,离得太远。王跑跑一见是冯南,更是心急,就在马背上借力跃起,将自己的轻身功夫施展倒了极致。但是眼见老怪金刀举起,众人拼命呼喊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正在绝望之际,只听一声怒喝:“老怪,你罢手吧。”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站在了冯南面前,手里一根短棒对着老怪的金刀轻轻一点,只听轰的一声,两人各退后了三丈,四周的营帐如飓风卷起,掀了个干净。杨普常威猛然觉得气短,一阵窒息的压迫感铺面而来,竟如铜墙铁壁,疾驰的马匹纷纷人立嘶鸣,再不敢前进一步。而王跑跑在空中则直接被气浪顶了回来,一个鹞子翻身落地。
冯南抬起头来,只见一根绿莹莹的打狗棒插在地上,一个老乞丐抱着双手单脚立在打狗棒上,威风凛凛的护在自己身前,花白的须发映着火光雪色,宛如天神。
狂风伴着白雪散尽,常威等人这才看的清楚,站在打狗棒上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在水洋淀破庙里碰见的吃鹅老乞丐。
金刀老怪调息了一下自己翻涌的气血,冷笑道:“胡不归,你站这么高干啥,下来说话。”
来人正是四绝之一,丐帮现任帮主,铁拳神丐胡不归。
胡不归刚刚接了顾倾城一招,自己也不好受,平复了一下,笑道:“顾老儿,你在昆仑山好端端的,来中原掺合啥?”
顾倾城眼见胡不归出手,思忖一下,自己已经杀了武康。若是胡不归缠着自己,也没把握再去杀小皇帝,倒是爽朗一笑,金刀入鞘,说道:“听你的,老朽不出手了。”
胡不归侠义英雄,倒是被顾倾城这一下逼的不好再战。眼见冯南抱着白景休哭的梨花带雨,忙从自己怀里取了颗丹药,对着冯南说道:“快给他服下,护住心脉。”
冯南瘫在雪地里抱着白景休,慌的手足震颤,嘴里不停的哭到:“白哥哥,白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就晚了一步白哥哥。。。要死我和你一起。。。”手忙脚乱的给白景休把丹药塞到嘴里强灌了下去,眼见白景休七窍流血,嘴里耳里的血,搽掉又来,层出不穷,冯南心凉的如同死透了一般,觉得自己也已经神魂出窍了。
胡不归摸了一下白景休的脉象,叹了口气说道:“小娃娃,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救他,你知道的。”
冯南猛地抬起头,本已死灰的眼里闪出来希望,下一刻,也来不及说话道谢,抱着景休跳上马背,拼命的疾驰而去。常威杨普等人呼唤也不应,须臾之间消失在雪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