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漕帮的人会这么紧张这艘船,怕是这条线上也有漕帮的一条腿。只是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要说给自己听?
什邡不敢妄动,只能故作惊讶地说:“刘大人这是不要脑袋了?竟然敢做下这种错事?”
谢必安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觉得,在长安有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将长安的官盐走私到益州?”
什邡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谢表兄什么意思?”
谢必安突然站起身,几步上前来到什邡身前。他身材修长挺拔,只这么站着就把什邡整个人拢在他的身影中,淡淡的血腥味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无形中平添几分威压。什邡太清楚这种味道了,万年县狱的一百五十天,她每天都是闻着这种血腥味入睡的。
“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罢了!我久居凉州,对长安官署不太了解。”
什邡在心里琢磨一下他话里的意思,试探着说:“表兄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深闺女子哪能懂这些?”
谢必安抬手捏了捏眉心:“但说无妨。”
什邡本不想说,但看今天的架势,她若是不说点什么,他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讪讪地说:“长安有圣上特封的盐铁使,若想在这方面动手脚,一定会是这条线上的人。”在她出事前,长安盐铁使赵代荣还在任上,若是真有人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倒卖官盐,那这人怎么也要与赵代荣有些关系,亦或是比赵代荣的官职还高。
思及此,她又有些看不清谢必安了,他不过是益州一个小小录事参军,倒卖官盐这样的大案肯定是要上报给刺史汪兵的,如今看他这个架势,怕是根本还没上报到刺史府,他想干什么?
谢必安凤眸微眯:“你是说赵代荣?”
什邡心里吐槽他明知故问,又怕他追根究底,只能故作无知地问:“赵代荣是谁?”
谢必安嗤笑一声:“倒是个惯会装糊涂的。”
什邡眨了眨眼,偷偷用手掐了一下腿侧嫩肉,硬是逼出两滴眼泪,讷讷地看着谢必安说;“谢表兄,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你不快了,但我到底是林昇……林昇的未婚妻,你这样几次三番为难我,又不顾礼教来找我,以后叫我如何做人?若我真的得罪 与你,现在便跟你赔不是,以后……”
“未婚妻?”谢必安突然上前一步,胸前冰冷的布料一下子贴到什邡的鼻尖,她连忙后退两步,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谢必安兀地抬手挑起她好容易养出一点肉的下巴,嗤笑着说:“我以为你今日见了莫家那位女娘,就应该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什邡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知道莫药的身份,只是此时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实在让她难堪,同时也提醒她,她的时间不多了。她抬手打掉他的手,冷冷看着他说:“是林家将我接来益州的,若是林家不打算履行婚约,我自可以书信长安,禀告家中长辈取消婚约,轮不到你来折辱。”
谢必安捻了捻手指,发出一声轻笑:“这就算是折辱了?”
什邡不甘示弱地看向他:“不然呢?还是你我一起去找林老夫人评评理,看看她是什么意思?”
什邡笃定他不敢把事情闹到林老夫人面前,所以才敢跟他叫嚣。
果然,谢必安立马收敛笑意,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淡淡说:“你放心,我对折辱你没有兴趣,今晚来,是要告诉你,徐静芝跑了,昨日你泄露了她的身份,后面未必不会找你麻烦。另外……”
谢必安看着什邡的眼神暗了暗,良久才说:“既然想玩藏猫猫,就把尾巴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