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建康城外。
一辆驴车缓缓行来,守门兵卒有人认识那驴车,笑着问道:“怎么是你进城送菜,陈老实呢?”
莫为拱手笑道:“陈老爹病了,央托我把别人定的柴禾送进城来。”
那兵卒也不检查,摆摆手让他进城。
莫为一路赶着驴车到了一处巷弄,看着主人家卸了柴禾,这才寻了个僻静所在将那驴子拴好,夹了铁尺与奔雷剑与身上杂物,来到一处伢行,选了一处距离陆家宅院不远的小院将其买下。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不用到客店去抛头露面被本地宗门大派察觉,买个小院花费不到百两银子实在安全方便得多。
一切安顿妥当,莫为走上街头,边走边问,终于来到陆家所在。
他曾到过陇西杨家,对整座城市都是杨家附属产业记忆犹新,如今来到陆家所在的街坊,更是咋舌不已。
整个陆家沿湖而建,一条长街往东,从南到北都是陆家及其亲属的房产,道路两旁商铺林立,也都是陆家的产业。
一条宽敞大路从长街延伸直到湖边,道路两边坐落四座宅邸,其中一个,就是陆家家主所居的正院。
他在街边一处茶寮坐下,点了一壶香茶边饮边注意陆家出入往来人士。
几名江湖人士从正院侧门出来,有人送到门口,几人拱手作别,之后各自离开。
莫为结了茶钱,选了其中一人尾随其后,那人在人流中缓缓而行,莫为跟得从容,等他进了一处暗巷,这才快步跟上。
那暗巷里因为前面大户人家高楼遮挡有些昏暗,地上青石板就有些潮湿,那人走的不快,到了一户人家门前推门而入,倒是没有发现身后莫为尾随而至。
院中传来几声女子笑声,莫为犹豫一下,也去推门而入。
入目所及却是别有洞天,院中陈设雅致,一棵老榆树下摆着两张藤椅,其中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位锦衣女子,浓妆艳抹俗气逼人,看见莫为进门,连忙起身迎接。
“啊哟!这位爷可是稀客,以前没见过您呢!”隔着老远,女子身上的香气就已经扑面而来,她走到莫为身边,毫不客气将身子贴了上来,“这位爷,您是第一次来?”
莫为点了点头,有些不喜她一身的庸脂俗粉,“朋友介绍来的,说是这里姑娘最懂风情。”
那女子眼波流转,倒是引得莫为一愣,“近日新来了几位姑娘,此时天色尚早,姑娘们都在梳洗,爷您这边稍等片刻!”
她牵着莫为的手来到堂中,果然此前那男子也在坐着等待,看见莫为进来,他只是打量一眼,就继续去看案头那幅春宫。
“爷您稍坐!”女子唤来婢女奉茶,自己又去门外守着。
莫为随手取了案上春宫,只见上面画了不少男男女女做那不堪之事,他也无心细看,只是看着那个从陆府出来的人。
那人身形健壮,背上挂着一把厚背钢刀,满脸络腮胡须,顾盼间有股凌厉之气,看着仿佛凶神恶煞到了人间一般。
时辰不大,几名女子先后出来到木台上坐好,等那九张椅子坐满,门外那女子才过来对二人说道:“二位爷,姑娘们都收拾好了,您二位挑选吧!”
“这位爷,您先请!”那人先莫为一步,那鸨母自然让他先挑。
“就这个吧!”那人看了一遍,选了一位娇小玲珑的年轻女子,就要过去牵手领走。
莫为抬手将他挡住,“且慢,我也相中了她,兄台不妨让给我罢!”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之气,却并不发作,只是狠狠看了莫为一眼,转身要去牵另外一位绿衣女子。
“这个我也相中了!”
“你!”那人险些按捺不住心头火气,却仍是强行压制,就要带走一位蓝裙妇人。
“这个我也要!”
“你他妈找死!”那人直接暴怒起来,一边掣出背后钢刀,直奔莫为砍来。
莫为见他中计,手中奔雷剑“呛啷”出鞘,与那人战在一处。
“两位爷!刀剑不长眼,可留神呐!”一众女子大声尖叫跑开,那老鸨吓得哆哆嗦嗦,却还能提醒二人莫要弄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