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师娘，莫为眼中浮现一抹复杂之色，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师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小娇生惯养，练武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自己都没学明白落雨剑法，怎么去教别人呢？”

“咦……”步孤云明显发现了莫为的不对劲，却因为看他神情郁郁选择了沉默，她用力抱紧他，给他自己全部的温暖和火热，这才问道：“眼下这样，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莫为与她心意相通，知道问的是怎么了解眼前的局面，“只能等吧！等一个破局的机会。”

“岳王孙这么信任你，找机会暗算他，给他下毒，或者不行，找机会刺杀他！”

莫为摇了摇头，将她纤腰抱紧，心中更加安宁，“他这个人谨慎得很，每次出门随从众多不说，更是怕死到了极点，出门参加酒席宴请，都是自己带的厨子自己做菜，大概是暗算别人多了，有点害怕报应。”

“更何况他也不是真的信任我，怎么说呢……”莫为有些挠头，良久才道：“他大概就没有信任的人吧？跟他认识这段时间，我就没觉得他真心信任谁，就连他的那个兄弟，他都有所保留。”

“那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步孤云有些难以置信。

“他一个人住，每天早睡早起，生活中除了习武练剑就是处置宗门事务，不贪财好色，也不嗜酒如命，相识至今，我从来没见他真的喝醉过……”

“我还以为，他该是一个贪财好色、十恶不赦的人，或者是一个贪得无厌、放纵无形的堕落之人，就是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步孤云有些费解问道：“恶人不该都是我们圣教这样的，喜欢滥杀无辜，喜欢纵酒狂欢，喜欢喜怒无常的吗？”

莫为爱她率真坦荡，不由笑道：“恶人与否只是相对而言，你说我杀了一个人，对那个人我算不算恶人？但是对你来说，我又算不算恶人？”

步孤云点头摇头，随即问道：“但善恶终究是有别的，不是吗？”

莫为不置可否，“只有一种人是真的善，就是我师父那样的人，一辈子都与人为善，没有做过一件坏事……”

“除了他这种人，谁都当不得一个‘善’字。”

“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就是好人，也不是做了一件坏事就是坏人，评判的标准本来就因人而异，除了我师父这样的人，每个人在这个世上，大概都有一个认为他该死的人……”

“即便是我师父，难道在岳王孙眼里，他就不是一个恶人了？”

步孤云被他绕迷糊了，终于困意上涌，往莫为怀里拱了拱说道：“好哥哥，我困了，你抱着我睡……”

话音未落，她就已沉沉睡去，莫为一愣，随即想到她千里奔波来看自己，人困马乏这样也算正常。

他却忘了，步孤云到了他这里就没怎么休息，而且有他在一旁陪伴，自然心中不再担心害怕，睡得就又快又香甜。

莫为等她睡熟自己起来又喝了些酒，将锅里煮的米饭捞出来，又将厨房收拾妥当，这才回到床上，抱着佳人沉沉睡去。

翌日天明，莫为睡得神清气爽，早早醒来正在院中练剑，步孤云披上衣衫站到门边看了一会儿，又去洗了把脸，这才出来对莫为说道：“怎么感觉一段日子没见，你修为又有进境了呢？”

莫为挥舞奔雷剑舞出朵朵剑花，从容不迫笑道：“我融汇了杨家的玄石刀与江山分野剑，又学会了门派的天星刀法，得师父指点，如今剑法更加熟练，心境也更加稳定，内力比从前，更是精进了不少。”

“嘻嘻！我也觉得我精进了呢！”步孤云伸了个懒腰，随即手中落星鞭飘洒而出，疾如星火，攻势凌厉至极。

莫为不敢怠慢，手中奔雷剑守住门户，一式“夜阑卧听风吹雨”点向步孤云胸前，招式不疾不徐，颇有堂皇正大之意。

“坏蛋！”步孤云娇嗔一声，落星鞭宛如灵蛇倒转而回，直接卷向莫为手中铁剑，甫一接触，便要盘旋而上，直袭莫为持剑右手。

莫为见机极快，忽然右手松开剑柄躲过一击，左手闪电随上，将那落星鞭与剑柄一同握住，用力一扯，就将佳人扯进怀中。

步孤云抬手一掌拍在情郎肩头，却是毫无内力，接着娇嗔说道：“你欺负人！你明知我落星鞭那里不能伤人，不然你也不敢随意伸手硬接！”

莫为点头笑道：“确实如此！好了，别气了！我煮了粥，过去吃饭吧！”

步孤云干脆撩起长腿让他将自己拦腰抱起，喜滋滋说道：“罚你抱我去厨房！”

莫为随手扔出长剑，却准确至极贯入侧立着的剑鞘之中，步孤云喝了声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奖励。

“这剑真不错，你那铁尺呢？找来给我用用，我要破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