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水的情况,花早早起了床。
广场上有些族人还睡着,太阳晒得他们热出一身汗,他们也不想动。
这样惫懒,怎么能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花看不过眼,上前踢醒了几个族人,催他们上进。
“起来,还不去练武!”
他们睁眼看到是她,目光中有畏惧也有不耐。
“花大人,我们会练武的,睡醒了就去,你去忙你的吧。”
“是呀。”另一个人应和,语气更轻慢。
花皱了皱眉,抡动她的骨杖就开打。
她是老了,不是死了,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还想给她脸色看,怕是不记得她曾经是差点当上族长的女人。
“哎哟,别打。”
“我们去练武,马上就去!”
两名年轻的兽人叫嚷着,化为兽形逃了出去。
花没有追,扶着她那根骨杖轻哼一声。
“不知死活的小崽子,现在的族长就是对你们太仁慈,才给了你们胆子偷懒。”骂完,她又看向广场上的其他人,“看什么,难道你们已经是中阶武者了?”
“我们这就去练武。”
“还有我~”
他们忙不迭地跑了,生怕被花盯上骂一顿。
花当上祭司后和善许多,他们都忘了她以前有凶,连上任族长都不敢跟她对着干。
但她的年纪的确大了,挥了几下骨杖竟有点喘不上气。
盯着广场上的族人直到他们都跑光,她才收回目光,正好呼吸也恢复了匀称。
终究是老了,她心下叹了一声,走向伤者住的山洞。
还没有走近,她就觉得山洞不一样了。
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她已经习惯的比老人棚略臭一点的味道没有从洞里飘出来,反倒有股青草味。山洞门口多了一堆黑泥,看起来脏兮兮的,新来的小女奴正把一些草放在黑泥上的浅坑里。
不知是不是天太热,那些草的叶子都发黄打卷,看样子快死了。
“这是草药吗?”花问,她有心想要把青念用过的草药认下来。
“也算是,是一种驱虫草。”
竟然不是治伤草和退烧草,花的狼眼都瞪直了,也没有看出洞口种的和青念昨天拔的草有什么不同。
草药之学好深奥,怪不得以前只有祭司会,蛇兽人估计是有他们自己的传承,外人想学也不一定学得会。
青念也没管驱虫草蔫了,就是搞个形式,让花看到她种了。
从洞里扫出来的秽物她也不知道弄哪儿去,索性就去弄了些黑土混和,在洞前种点花草,改善一下环境。
种不活也没事,等它们死了,让萝记夜里来补苗。
萝记比她会种,它种活了,跟她种活也是一样的。
看开点,她现在也不是非种活什么草药,就是她好胜的小火苗是不是会蹿出来。
哪怕让她种活一株呢?
为什么就不行!
“驱虫草?你还有心思种这个?水退烧了?”
“退了。”
花带着挑剔的心入内,感觉洞内跟她昨天离开时也不一样,她说不出哪里不同,又好像哪哪都不同。
至于本该发烧的水现在烧的确退了,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再渗血。
“干的不错。”花难得夸了她一句,又冷眼打量她,“你想要什么?”
“不当奴隶。”青念顺势说。
能不当奴隶自然最好,免得说出去天然矮人一头,不行也没事,她也不是非得在山上部落混,等她一走,外面谁知道她当过奴隶。
山上部落不像有些部落不收异族,但加入部落的条件也比较苛刻,一般异族来了只能当奴隶。
懂医术的确了不起,却不足以让她成为部落的人,她当奴隶也可以给人治病,还方便战士使唤。
战士可以让奴隶做许多事,却不能一次次麻烦族人,哪怕是老人小孩也不能放开了乱使唤。
“我会问族长。”
花没有把话说死,想多观察一阵子,先确定青念真的会治病再说,光是让人退烧不算什么,说不定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青念又不急,见花的态度比昨天要缓和,趁机跟花说了别的。
“祭司大人,山洞里我昨天打扫过,今天是不是清爽许多?病人还是要在干净的房间里才能好得快。还有,狼兽人的毛能剃吗?他们的毛会进伤口,对伤口恢复不利。”
花还真没有想过毛能不能剃这个问题,谁没事会剃自己的毛,恐怕只有光溜溜的蛇兽人才会有这样的念头。
“如果毛剃了到冬天怎么办?”
“到冬天会长出新的毛。”
“会再长?”
“当然。你们就没有换过毛?”
花一想也是,换毛的时候身上的皮会掉一茬,到了冬天会再长出。
“这些事你自己决定吧,只要不伤及性命。”
花是挂着祭司的名才不得不来照顾伤者,她本心更想去狩猎,实在不行让她去采集也行。可族里除了她,也的确没有其他人能摆祭司的架子,她只能先这么当着。
“那我剃了?我没有刀。”
原来是想玩她的刀,不懂事,花瞥了她一眼,却还是把她腰上的骨刀取下来递给了青念。
“这是用剑齿虎骨磨成的骨刀,我日日用晶草汁抹一遍,比部落其他人的刀都要锋利。”
现下大部分武器都是用骨头磨的,骨头做的东西用久了会变脆,除非抹上晶草汁。就相当于现代的上漆,还是带防护加固功能的漆。
花的武器有骨杖和骨刀,两样她都每天养护,日积月累,她的骨刀已经相当锋利坚韧。
“是很锋利。”
印象中骨制的武器锋利度都不够,可拿到花的骨刀她就知道自己的刻板印象是错的,骨刀一点不比钢刀差。
几下剃了水腹部伤口附近的毛后,她使着顺手没收住,把水全身的毛都给剃了。
“要剃这么多?”花犯起嘀咕,不是说只要剃伤口附近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