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姐弟都是落魄子弟了,现在能围上来的,忠实憨厚的少,似张头儿这等小人居多。
在张羡眼中定国公徐永宁也是这种小人,至于外管事雄叔跟北镇抚司诏狱的老张,那就是没有血亲关系的家人了。
银子给了张头儿,张羡自然也不会薄待真正好用的家人。
敲定了拿钱办事儿,他正想带着张头儿去浑河西岸看看地形,外管事张雄的儿子张小六,又骑着奔马自五福楼而来。
“公子,顺天府的刘班头带人到了楼里,要拿公子,咱们家吃官司了!”
吃官司,对于勋戚人家而言也是挺搞笑的,即便这里是大明的京畿首善之地,但衙门里的差役也不会轻易捉拿勋戚。
如果是故太平侯府吃了官司,莫说是派出外管事张雄了,即便是派张小六去衙门支应,也算是给了衙门面子。
勋戚府第真要吃官司,也不会是劳什子班头来拿问,不出东厂的番子,再怎么也得北镇抚司诏狱的锦衣卫去拿人的。
衙门班头拿问勋戚,多少有些瞧不起人。
“张头儿,我猜是会仙楼的掌柜死了,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没搭理过来传信的张小六,张羡反而饶有兴趣的看向了诏狱老卒张头儿。
“死法多了,但肯定不会是服毒而死,公子踹了那厮几脚,若小人来做,自然要压断他的胸肋,让他死的凄惨一些,如果他家里的手段不够,那只能是以枕头捂死喽……”
老卒通刑狱,说及栽赃害人的法子,张汾这边能说上三天三夜。
在张汾这个诏狱老卒看来,世上杀人的法子多了,但想要合情合理的杀人却不易。
“刘班头是顺天府的,要是老子栽赃,怎么也要将人送到宛平县,让陈良器害老子,只怕他们是打错了算盘!张头儿,你跑一趟吧,看看能不能揪出正主……”
张羡说害人要去宛平县,张汾的眉毛也跟着挑了挑,这才是正经的老成办法。
宛平县不过七品,若知县尚未到任,可能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就能把案子给办结。
害人害到顺天府这种地方,那顺天府尹陈良器可是正三品的地方大员,在宛平县二百两能做成的事儿。
到了顺天府尹陈良器手里,怕是二十万两只是个茶水钱。
“小人明白,张小六你留下跟着见见世面,楼里公子自可应对……”
自张羡姐弟到了五福楼,姐弟俩在熟悉人手,下面的人手也在相互熟悉。
故太平侯府的外管事张雄,就是姐弟两人之外替张府挑大梁的人物。
张雄有六个儿子,两个战死在宣大一线,两个还在宣大一线,已经做到了副千户,另一个则是跟着张府的船队出海了,剩下的一个张小六,就是以后张府的外管事了。
张雄一家的太平侯府外管事差事,也传了三辈人,张雄的爷爷就是当年从河间王府跟着三公子张軏分家出来的。
似公侯府邸的管家、管事,多半都是世代传承的,并不是会算账、会做买卖、会管家,就可以做勋戚之家的管事,忠诚第一无须能力,这跟朝廷的用人之法大体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