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张头儿的建议中肯,但也挡了张羡脚下的路,故太平侯府的模式就很不错,坐拥锦衣卫秘谍维护自家的传承。
只可惜故太平侯张瑾的胆子太小,有遍及大明天下的秘谍,却横死于海贸开始之初,很多事的道理就是先下手为强。
“公子,可知大明之铁哪里最多?”
见说服不了公子张羡,张汾也没放弃,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哪里?”
“九边宣大一线,还有两淮一带,两淮在南京治下,他们来不了京师,但宣大可是近在咫尺的,而且那里还有边军!”
张汾觉着冶铁的事儿说到这,就足以警示了,但他面前的张羡却不为所动。
“边军又怎么了?老张他们不是边军?徐光祚跟张仑的护军不是边军?”
“公子,正因为他们是边军,所以这事儿才做不得,老张几个的家眷虽说已经在北直隶扎了根,但他们还是有三亲六故在宣大的!”
公子张羡可能还不清楚那些个贵人们对于利益的争夺有多残酷,但张头儿在北镇抚司诏狱混了小半辈子,别家的手段他不清楚,寿宁侯府的手段他却一清二楚。
这也是他急于逃离诏狱的原因,亏心事做多了,他也怕被张氏兄弟给弄死。
“这事儿太子也不管用?”
“公子,若管用,您还能被投到诏狱吗?”
“张头儿,你有心了,这五两银子你拿着,有些事知道了就要说出来。”
张羡递出一锭五两的元宝,张汾从容收下之后,继续说道:
“公子,小人是为满饷来的,但也不全是为了粮饷,小人已经过了四十眼见着五十了,就想得一安然,触了宣大铁商的利益,他们也会直接杀人的,这最简单不是?”
“那正好,老子正愁五福楼跟西城所的名号不够响呢,就是不知道他们从宣大派人来,会不会带弩!”
张羡从来都知道名声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但太平侯府的家世已经败落,很多时候他即便能打也不能去打,只能靠嘴炮慑人。
嘴炮这玩意儿吓唬人没问题,但没有实实在在的战绩,就纯粹是唾沫星儿乱飞了。
“公子,人家敢来就不怕被杀,人死在了五福楼,就该是世世代代的仇怨了……”
“现在这年月,杀人都要看合理与否的,合理则无罪,即便不合理,不是还有议罪银吗?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张头儿,到了五福楼,也未必比诏狱好多少,但安家费老子不会少给你一分,可愿卖命?”
“公子,这话儿怎么说的?咱出来不就是拿命换银子的吗?五十两纹银,张汾的命便卖给公子了!”
说到拿钱卖命,张汾也没有一丝犹豫,京城居大不易,前些年刚刚置办了宅子,他半生积蓄的家底儿已经没了,五十两纹银若是省着点花,足够儿女长成了。
“这才痛快么!银子回头去五福楼找我拿,卖命也未必就是拿了钱就没了命,咱们的日子长了,慢慢处着呗……”
对张汾这种拿钱办事的真小人,张羡也没什么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