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哧一嗓子,可给徐量吓够呛,瞧皮影的过路客,也都一激灵。
弄嘛呢?皮影咋开口说话啦?
皮影说了一句,可还没完,声可止不住,杂七杂八又胡说一通。
在这当口,隔亮布一掀,耍皮影的艺人上前,嘴里字正腔圆。
再一听,声跟皮影说话一个样。
看客袖子擦冷汗,感情是这人暗语,还寻思皮影成精呢,可吓够呛。
耍皮影的上前作个揖,赔罪道:“皮影村的皮影戏,讲究栩栩如生,以假乱真,惊扰了各位,赔罪赔罪!”
看客直摆手,不当个事儿,徐量却直皱眉。
他诸多江湖奇术傍身,耳朵灵着哪,刚才那声儿,不像隔亮布后传来,八成就是皮影出的声。
再一个,这人字正腔圆,跟刚才那声儿听着像,可听仔细喽,到底有些差别。
他这正琢磨呢,这人一抬手,六尺来高的皮影折起来,卷成一团。
左手持蜡烛,右手拿皮影,烛火对着皮影,那么一烧,嘴里可有说道。
“手艺人靠手艺吃饭,可手艺再好,没人捧场,那也白瞎。各位看戏,算衣食父母,惊了各位,照规矩,这大皮影得烧啦,权当赔罪。”
看客直摆手,这人不听,再一瞧,火已烧了半拉皮影。
火光摇曳,这人手一甩,烧大半的皮影扔隔亮布后头啦。
其他人没在意,徐量眼尖,打眼一瞧,哎,隔亮布后头,地上咋有血。
皮影戏接着演,天色一黑,演的可大胆,演起了黄梅戏,没有梅的黄梅戏。
窑调小曲唱着,淫词艳句说着,皮影也换了一茬,花花绿绿,都是衣衫不整的女子,皮影小人袒胸漏乳,春光旖旎。
食色,性也,这玩意下九流,可架不住人爱看哪,说不爱看的,那是爱偷着看。
徐量也看,不是好这口,他是带着批判的眼光审视着里头的丑陋与萎靡。
就演了两出,撤了布,灭了烛,皮影戏不演啦。
为嘛?这玩意勾人,您想再看,那您掏钱,去您房里单演给你瞧。
七八个人,有心里刺挠的,还真掏钱啦,要瞧个明白。
皮影村给借宿的安排好屋子,一人一间,谁掏了钱的,春戏给安排上。
徐量没花钱,被安排间破旧老屋,凑合对付一夜。
临了,人村民可有话说:“吹了灯就歇着吧,有件事得记牢。三更半夜,甭管听到嘛,可别出屋,村里好闹邪,你乱出来,当心小命。”
徐量听的一头雾水,村民啪叉一声,关上门,搁外头给锁上啦。
“闹嘛呢?”
徐量越瞧越邪乎,这皮影村,处处透着诡异。
他哪睡的着,来这为了摆阵,不出去,咋摆阴物?
这屋老旧,门外细铁链挂着铁锁,手一伸,能摸到。
他有一手开锁术,寻思等人都歇着了,他开锁出去。
坐在条凳上,徐量左瞧右看,墙老物旧,没啥看头。
倒是旁边几间房,有人掏了钱,里头说着唱着,正演皮影戏呢。
他干闲着,没事干,运起半里眼,隔墙白嫖,看皮影春戏。
床上鼓捣累了,披件凉衫,二人花园里漫步。
走一阵,夫人回首,面色娇红道:“郎君,臂力能抱我且行且战么?”
夫人挂那浪子身上,一片香艳春色。
皮影耍的好,艳词说唱地道,看戏的那位,直流哈喇子。
正这当口,掌柜的回来啦,他没远行,专等着抓奸呢。
这抓个正着,掌柜的掏出杀人物,乌嗷嗷要杀人。
不是刀子,是门暗器,叫袖箭,箭射出去,可比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