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铁笔书生李敦儒么,怎的有闲情至此,莫不是笔下才尽,跑这儿来找灵感了!”听的一声喊,众人引目过去,果见一个儒雅男子,只见他:
穿着素雅青衫阔衣,背着竹篾编制的书篓,篓中古籍卷轴层层叠叠。腰间系一素色丝带,轻垂而下,随风微动,似有若无。二尺来长的铁胆笔,随意别在腰间,笔杆乌黑发亮,宛若夜空中的星辰,笔毫用锦囊盛了,依稀可见笔尖利如剑,犹如一柄宝剑。
山路崎岖,石阶陡峭,李敦儒一步一停,坚定地向上攀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悄然渗出,见众人目光投射过来,即停了脚步,拭了汗珠,立于大石笑道:
“惭愧!上古列仙,我远祖记之,今登天之难,仙踪实在难觅,到我这儿,已续写不得。神兵利器,历经百载之功,成书于我太祖,是为神兵谱,今亦无可录之器。宗门录,成书于我曾祖,上到宗门源流,下至大小秘事,无不详尽,我亦无从添笔。幸我祖父另立天纵榜,专录天纵奇才,才得续百晓之名,奈何传之于我,天纵之才,亦不可得矣。可怜我只能跋山涉水,寻些奇闻异事了了记之,全为一些添头,以供谈资之乐。”
众人闻言,大笑不已,有人出主意道:
“列仙传、神兵谱、宗门录及天纵榜你皆无可录之资,不若学乃祖,另立一个废物榜,以作前鉴。”
“这注意大妙!所谓得道之路,唯一也,但天才变废物,可是千万法儿。若开废物榜,飞升门何牧之当为开榜之祖,此亦扬名万世,也是值了!”
有人击掌附和道,众人皆称善。李敦儒把头直摇,连道:
“飞升门何牧之,以弱冠之龄晋半步筑基,虽突破失败,亦属天纵之列,岂能以废物论之。再说了,他已被我载进天纵榜第四十九号,又怎能列入废物榜。仙长们休要打趣我了!”
“已载天纵榜,并不影响再载废物榜,一人占两榜,开续一段佳话。李书生,机不可失呀!”
有人极力劝道。李敦儒不为所动,一一抱拳道:
“天纵之才,岂同常人?虽一时失意,不过是潜龙在田,有朝一日,终会龙飞在天,切不可因一时之困而轻视之。纵使终归平庸,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谁又能长且青呢?假使记无可记,我甘为平庸,纵损百晓之名,有何不可。众位仙长,请万勿再劝!”
“李书生果是读过书的人,言之凿凿,甚是有理。众道友,切莫寻他开心。且容他说说,逍遥宫此次踢门,与以往有何不同?”
内中一人,鹤发童颜,抱拳回道,其余众人也一一附和道:
“甚是。长生门此次广发英雄帖,邀天下修士,齐赴傲来山,共见踢门比斗之事。要我说,这逍遥宫铁了心要吞并长生门,谋划甚长。长生门邀我等共聚傲来,若它败了,岂不是自取众人之辱?李书生,你对此有何高见?”
李敦儒不过一介书生,更不是修道之人,之所以得众人之亲爱,皆因其名号,百晓书生李敦儒,便是他。他系百晓名门之后人,善养浩然之气,为人儒雅中正,一支铁笔,历传数十世,上载宇宙经纬下记天地纵横,天文地理,人文故事,无所不知。
“你们以为踢门之斗如何?”
李敦儒故意卖个关子,开动脚步,边攀山路边笑问。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无外乎置一擂台,以阵禁制,或三阵决胜负,或五阵定输赢,抑或群攻乱战,傲然而立者胜。除此外,尚有其他么?”
前番鹤发童颜老叟,捻着着过胸长髯,笑答道。
“北极仙老所说,不过是宗门间友好踢门的切磋方式,与此次大不同。诸君若为长生门掌门,临此存亡大事,当何如?”
李敦儒摇头,反问道。那鹤发童颜老者见他道出自家名号,甚是自得,笑道:
“祖上基业,岂能轻易奉送?定当穷尽一切办法,上下用命,死战不休。”
“仙老说的不错,那肯定是拼死命,无所不用其极!”
其他诸仙附和道。李敦儒闻言,亦点头,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接着道:
“诸君所言甚是,这也是长生门广邀众仙长到此的原因。”
“此话怎讲?邀我等,不是观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