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云扶额,果然,叶清寒还是只适合煮白粥。
“不难吃的话也挺好吃的。”
余光扫见他有些失落的表情,周行云抬手抚上他的脸,用拇指轻轻擦了擦。
“行云?”
“脏了。”
叶清寒愣了两秒,回过神来将手中木筷无声握紧,乖乖凑近让周行云帮他。
这人动作格外的慢,气息交融,暧昧熏得人耳热心跳。
他就这样望着,将视线牢牢黏在周行云脸上,移不开半点。
周行云蜷起食指,刮了下他鼻子上沾的草木灰,慢悠悠开口,“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叶清寒闻言垂下眸子,沉默片刻后,才闷闷道:“我可以。”
说着就要起身准备再做一盘,可谓是越挫越勇,极具挑战精神。
周行云伸手想拉住他,却扑了个空,望着已经关闭的房门,他轻叹一声,默默将停在半空的手收回。
罢了。
别把他的厨房炸了就行……
……
“这个姿势还舒服吗?”
“换一个。”
“这样呢?”
“不行。”
薛玙将软枕垫在明玄腰下,轻声问道:“这样会不会好些?”
明玄瞥了他一眼,摇头不语。
薛玙不禁失笑,“那…我们再换一个姿势。”
明玄眯了眯眼睛,“什么姿势?”
“趴着。”
“薛玙!”
薛玙无辜地歪了歪脑袋,“趴着,我好帮二师兄按按。二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明玄一噎,意味深长地看了薛玙两秒,而后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我心里想的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指尖抚过耳颈,手指灵活地探进衣襟,桃花眼微微弯着,还时不时眨一下,眼神拉丝勾得人找不着北。
薛玙的耳朵倏地变红,略带几分慌张地偏过头去,低声提醒道:“你还没好……”
“嗯?”明玄嘴角荡起弧度,语调端得散漫,“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揉揉。三师弟,你在想什么呢?”
薛玙清了清嗓子,温和一笑,“我在想,二师兄什么时候能下床。”
“……”
“别生气,我给二师兄揉揉。”薛玙见他不吭声,索性单膝跪上床,借力将他翻了个身,枕头垫着下巴。
温热的掌心缓缓探入衣衫,掌根放在后腰轻轻地揉,打着圈地摩挲。
“这个力道还合适吗?”
明玄舒服得眯了眯眼睛,“疼,太重了。”
薛玙闻言将手中力道放轻,指腹轻揉,“这样呢?还疼不疼?”
“你没吃饭啊?薛玙。”
薛玙顿了顿,这才明白过来是明玄故意刁难他。
他浅浅笑了笑,掌心移向侧腰捏了捏,俯身贴着明玄耳语,“吃了,不过,好像又有点饿了。”
明玄侧目睨了他一眼,将唇凑到他嘴边,轻声吹气,“饿……也忍着。”
薛玙的耳根红得不像话,垂着眸子盯向他近在咫尺的唇瓣,不自主将唇往前送。
明玄忽地往后一撤,抬手托着腮,歪头看着薛玙,笑得得意,“薛玙,你干嘛呢?继续按啊。”
薛玙舔了舔唇,只得按耐住心中的欲望乖乖照做,可指腹擦过后背却留下一阵滚烫。
酥麻舔舐着肌肤,将明玄撩得不行,他扭动腰身躲开薛玙的下一场抚摸,“薛玙,我渴了。”
“好。”薛玙起身从床上下来,端起茶盏斟了一杯,递到明玄面前。
明玄碰了碰杯身,“太烫。”
“好。”薛玙垂眸轻轻吹了吹手中的温水,感觉差不多后再度递给明玄。
明玄接过喝了一小口,“太凉。”
“再换一杯。”明玄随手将茶杯放在床案上,冲薛玙挑了挑眉。
见他这模样,薛玙没忍住低笑,无奈,更多的是宠溺。
明玄扭过头不看他,佯装生气道:“怎么?不愿意伺候我?”
“愿意。”薛玙微微一笑,将茶杯中的水喝掉,再度动手为他倒了一杯,“我倒到二师兄满意为止。”
“行啊!”明玄勾了勾唇,打趣道:“我若是一直不满意,你该当如何?”
薛玙望向他的眼睛,笃定道:“明玄,你不会。”
四目相对皆是势在必得。
此刻,他们都是爱的赌徒,义无反顾押上相爱的赌注。
明玄啧了一声,指了指他手中的茶盏,笑得人畜无害,“你这茶水已经凉了。”
“好。”薛玙毫无怨言,换了一杯继续满上。
不知多少个回合下来,明玄鸡蛋缝里挑骨头都挑得口干舌燥,薛玙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明知是刁难也一一应下,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如薛玙所说,明玄见他态度不错,终是松口不想为难,正欲接过润润嗓子,薛玙却将手一缩,一饮而尽。
明玄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心底暗骂就不该心软。
下一瞬,薛玙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撬开牙关,水流缓缓渡入口中,他被迫滚动喉结咽下。
水喂完了,但吻却未结束。
药草香萦绕在交缠的呼吸之间,逐渐浓烈,薛玙的力道也越发重,吻越发深……
明玄被他吻得呼吸急促,脑袋逐渐发昏,忘了一切想要刁难的心思,不受控制般发出满足的尾音。
撩得薛玙上瘾。
一吻终了。
“二师兄可还满意?”薛玙亲了亲明玄的耳垂,低声道:“我可都听见了。”
明玄偏头躲开他往下的吻,恼羞道:“别得寸进尺!”
“好。”薛玙轻声笑笑,埋头蹭了蹭明玄的耳朵,手掌搭上他的腰轻轻揉了揉。
明玄伏在软枕上细细享受,他真的爱死了薛玙。
这骨子里带的温柔,床上床下的反差……
……
“嘶……”
“对不起对不起。”
“你到底会不会?”
“哎呀,你别乱动……”
叶翘强行将宋寒声的脑袋掰正,俯身与铜镜中的宋寒声对视,郑重其事道:“相信我。”
宋寒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
“快了快了。”叶翘随意敷衍了两句,逮起宋寒声的一撮头发开始分股。
宋寒声叹了口气,无聊之中,只得透过铜镜,盯着身后的叶翘细细端详。
叶翘眼神专注,可手上动作却有些粗糙,随意揪一撮长发捋好,而后从上到下编上小辫子。
偶尔还可见她皱眉,似是不满于这个造型,又将辫子拆了重新来过,可谓是精益求精,唯一的缺点就是扯得他头皮生疼。
宋寒声无奈叹息,不忍打扰她的兴致,只得乖乖坐好任由她折腾。
“大功告成!”叶翘拍了拍手,盯着她的作品,满意地笑了笑,“怎么样?”
宋寒声对着铜镜左右转了转脸,望着耳后松松垮垮,大小不一的辫子陷入了沉思。
“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
“好看啊!这发型挺适合你的。”
叶翘连连点头,动手将他的辫子撩到胸前整理好,欣赏片刻后按住他的肩膀,灵魂发问,“不好看吗?”
宋寒声欲言又止,闭上眼缓了几秒后僵硬吐字,“嗯……好看。”
能怎么办?
自己老婆自己宠着呗。
“哦,对了。”叶翘拿出方才在院中摘的野花,一股脑给宋寒声全簪上。
宋寒声嘴角抽了抽,这个颜色搭配认真的吗?
这颗花花绿绿的头真的是他宋寒声的?
叶翘微微俯身,脑袋同宋寒声贴在一起,看着铜镜里的这幕,她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宋寒声,你好花啊。”
宋寒声轻哼一声,“还笑,还不是拜你所赐。”
叶翘笑容一收,无辜眨了眨眼,“好看的,真的。”
宋寒声有被哄到瞥了她一眼,高傲地哼哼。
“快点,该你了。”
“你行不行啊?”叶翘慢悠悠坐到铜镜前,顺势趴到妆台上,单手撑着脑袋调侃他。
宋寒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坐好。”
叶翘挑了下眉,微微调整了位置,等待宋寒声为她绾发。
许是叶翘的调侃让宋寒声有些紧张,拿起木梳放到头顶再小心翼翼梳下,生怕弄疼她。
在叶翘这个视觉下,看不见宋寒声的表情,只得看见一双手在背后倒腾。
捧起她的头发,细细梳好,手指不经意间碰上耳颈,划过一丝凉意……
叶翘托腮靠在妆台,按耐不住发问,“好了吗?宋寒声。”
“马上。”
不过片刻,她再度开口,“还没好吗?”
“再等等。”
叶翘叹了口气,“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宋寒声见她蔫巴巴的模样,不由得加快手中动作,利索将簪子别上,安抚道:“还差最后一步。”
“还差最后一步?”叶翘坐直伸了个懒腰,捏了捏脖子,“难不成,你也要给我簪花?”
宋寒声嘴角微扬,从芥子袋中拿出个精巧的木盒递到叶翘面前。
“还真落你家啦?”叶翘眼睛一亮,接过木盒翻来翻去地打量,二话不说打开查看一番。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浅蓝色的发带,以及一朵开得正艳的月季花。
她下意识觉得不可思议,按理来说枯萎才是它的宿命。
于是,她拿起这朵花来仔细观察,粉色花瓣尽数绽开,点点花蕊从花心浮现出来,摸上去也与普通的月季无异。
不过……
花梗四周似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应当是有人用灵力耐心浇灌,才得以保持这花开不败的状态。
“所以,你偷看我东西了?”
宋寒声一噎,竟然忘了这茬。
他轻咳两声,含糊道:“是这盒子没关好,恰好被我看见了,仅此而已。”
“哦~”叶翘手指叩着木盒,意味深长道:“然后还顺道用灵力把花给救活了,对吧?”
“也就一点点灵力而已。”宋寒声眼神闪躲,转移话题道:“这次,别再弄丢了。”
叶翘了然,摆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
“所以,最后一步是?”
宋寒声勾唇笑了笑,将发带从木盒中取出,单膝跪在她身后,将披散的发尾绑了起来。
叶翘抬眸望向铜镜,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檀木簪,宋寒声为她梳了个半束半披的发型,显得清爽利落。
“手艺还不错嘛。”
宋寒声眉梢微挑,从自己头上摘了朵花别在叶翘耳边,脑袋凑过去,同她一起看向铜镜。
“翘翘。”
“嗯?”
“很美。”
叶翘不受控地扬起嘴角,抬手拨弄了两下宋寒声头上的花,调侃道:“你也很美。”
两人透过铜镜看向彼此,眼底皆是无尽的爱意。
盒中的月季突然泛起了光晕,浅蓝色的灵力悄然浮现,环绕了一圈又一圈。
恰逢秋风起,扬起浅蓝色的发带拂过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