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抬头。”

我听话照做。

“小梦，记住这一天，这是对你乱说话的惩罚。”

唐母拿起桌子上的剪刀，狠狠划过脖子，鲜血流了下来。

“啊——”

我从床上惊起，刚刚是梦吗？

“妈妈？”我下床颤抖着声音寻找妈妈，“妈妈你在哪？理理我好吗，妈妈？”

从房间出来，入目的白色让我害怕，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

我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因为现在的场景跟梦里一模一样。

“妈妈……”

“闭嘴！不要喊我妈妈！我就不该生你！”

我突然感到高兴，因为妈妈的话跟梦里的话不一样，说明梦里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妈妈还站在这里。

我扯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笑起来，在梦里我哭了只要我不哭，就跟梦里不一样。

妈妈不让我哭我就不哭。

唐母看着眼前的孩子，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她究竟在笑什么？

“哈哈哈……”唐母站起身，“原来我生的不是神言之子而是恶魔的言使。唐酒谦你骗的我好苦啊。”

唐母眼神冰冷：“小梦，抬起头看着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妈妈手上拿着一把剪刀。

“不要。”我想阻止却被妈妈一把推到地上。

“小梦你给我记住这是对你的惩罚。”

鲜红的颜色染红了白布。

这是我第二次使用能力，也是从这时候起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怕。

妈妈睡在地上，静静的不说话；姐姐睡在奇怪的床里，也不说话。

我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我有意识时我已经将妈妈摆成姐姐的模样，一点一点将地上的液体擦干净，被染色的布早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晾在外面。

大门被撞开，原来是爸爸回来了。

很奇怪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扑到爸爸怀里撒娇，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又露出我看不懂的表情，好像很生气，因为他不停地打自己，又好像很伤心，因为他在流眼泪。

我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但他这样会打扰到妈妈跟姐姐睡觉，于是我靠近想要提醒爸爸要安静一点。

我张了张嘴用以前的方式发声，但没有任何声音从我嗓子里冒出。

我尝试了好几遍都没有成功，也就放弃了。

算了，妈妈她们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也该醒了。

此时的爸爸似乎感觉到不对突然转过头，注视着我的眼睛就如同妈妈之前一样。

赤红的眼睛让我心里涨涨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让我莫名的难过。眼睛开始变热，鼻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我知道我又要哭了。

我努力将鼻涕吸回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不敢发声不敢做多余的表情，因为我怕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的眼泪是罪恶的。

爸爸看了我许久，久到我怀疑爸爸跟我一样无法发声，我伸手拍拍爸爸的背试图学着妈妈安慰我的模样安慰爸爸。

父亲身体一僵随后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再看我，过一会道：“小梦……你去收拾东西。”

我迷茫抬头，不知道父亲要干什么。

“还不快去！”

怒吼声将我吓得一激灵，我连忙按照父亲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一切后，抱着行李去找父亲。

父亲站在一辆车前，我知道这是村里拉货的车子，平常都是杨叔叔开的，但父亲为什么要把它借过来？

“上去。”父亲冷声道。

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上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于是我退后几步，不断摇头示意。

父亲的耐心耗完了，不顾我的挣扎直接拽着我扔进车厢，一鼓作气锁住车门，一脚踩向油门。

车开得非常快几乎看不清窗外的风景，我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不敢再惹父亲不开心。

车子一直向前驶进，我看到空旷的大公路，看到好多好高的房子，也看到了好多衣服颜色鲜艳的人，我知道这里就是城里，跟老师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兴致勃勃地望向窗外，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父亲轻车熟路地驾驶着货车开到一处很大的房子前，大门处有一人，他似乎认识父亲，还没停车就迫不及待地招手。

“师兄，接到你的电话我就立马跑出来了，总算等到你来了。”他注意到了我亲和地蹲了下来摸了摸我的脑袋，“这是小梦吧，长这么大了。快叫一声我王叔叔听听，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王叔叔很好，但我的心里总感觉到不安，本能地躲到父亲的身后，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角。

“嘿，这孩子还怕生，估计早就把我忘光了。”

王叔叔还想逗逗我却被父亲出声打断：“我是来托孤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你跟我进去说。”王叔叔停顿片刻，说着就要扯着父亲的衣袖准备拉他进去却被父亲一把扫开。

“我也想这只是一个玩笑。”父亲的脸上又出现了那个表情，“杰赴，扬琴走了，小妍也走了。”

王叔叔突然僵住了，很是震惊的样子：“你说什么？琴姐和小妍怎么了！”

父亲没有理他而是摸了摸我的头自顾自地说：“小梦的能力很好，用心培养将来必有大用。师弟，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你一件事情，这次算师兄求你了，往后的日子帮我照顾好她。”

我似乎明白了父亲的话急忙抓住父亲的手，可这次被扫开的是我。

我想去追父亲的背影却被王叔叔死死抱在怀里，不顾刺痛的嗓子咿咿呀呀地呼喊着，可最终还是如同那场暴雨一般无人听见。

我用尽力气拍打王叔叔，却无法阻止父亲离我愈来愈远的事实。

远去的背影上我看见红色的火焰吞噬了我的家，父亲抱着母亲拉着姐姐一起躺在火海中。

“不，不要！咳咳咳咳……”

神奇的是我竟然能发出声音了，但伴随着的是鲜血从喉咙里喷出，王叔叔惊慌失措地将我抱起往房子里跑，嘴里大喊着什么。

我听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很冷，很冷。冷得让我想起以前帮妈妈打水时偶然与井水的触碰。

姐姐当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怪不得姐姐再也没有理我了，真的很冷。

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乱讲话，妈妈说的没错，都怪我。

我想我应该在黑暗中永远不要醒过来……

“喂，你醒了？你是醒了吗？”

我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于是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在我的正上方瞧着我。

“你果然醒了！来快喝水看你嘴干的。”女人一把将水塞到我的怀了大声冲外喊道：“王局，你带来的小妞醒了！快来！”

女人转过头：“我叫苏紫嬗，超自然管理局成员，现任守序者，欢迎你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