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梦,出生于一个小村子里。
可能基于我爸特殊职业的关系我从小就拥有超能力。
在第一次使用能力时,我大约有五六岁,走路还算平稳。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妈妈一如既往地坐在床旁一下又一下轻拍我的后背,声音轻柔:
“乖宝宝,要睡觉,睡了觉才是好宝宝。”
我模模糊糊地闭上眼睛,那种感觉很奇妙,似乎是睡着了但又没有完全睡,这是我第一感知到梦的存在。
梦里很黑很黑,很静很静,有风吹过我的脸颊,让我感到身体发冷,手脚不知觉地颤抖起来。
摸索间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突然摔倒了,无意间触碰到一个湿湿滑滑,我害怕地收回手。
细想触感,似乎是一块石头。
这个猜测让我放心了不少,有了熟悉的事物做参考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又尝试性去触碰。
东西很大我估算着起码有三四个我差不多中间是空的只有四面都石头包裹,这让我想到了家里的那一口大井。
想到这,头顶上方突然有了光源,视野也清晰了起来。
我没有猜错这就是我家的井,同时我也看看到绊倒自己的是一块半腐烂的木头。
从地上起来,莫名想要往井里看。
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仰着头与我四目相对,两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姐姐。
我被吓得直接醒了过来,尖叫声不仅吸引来了父母,还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姐姐。
“怎么了,小梦?”比我大八岁的姐姐试图抱住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梦里的影像与现实重合,我尖叫地挣脱姐姐的怀抱,扑进妈妈的怀里。
“小梦乖,告诉妈妈怎么了?”妈妈将我抱在怀里,身体摇摆,有节奏地拍着我的背。
“姐姐……姐姐……在井里瞪我。”我哭哭唧唧地将看到的事情告诉妈妈。
话说完,妈妈动作顿住,正觉奇怪的我抬头刚好瞄到父亲的脸,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反应过来的姐姐怒吼道:“小梦你究竟在胡说什么,妈妈快管管她!她在咒我!”
“我没有!我真得看见了!妈妈我真的看见了!就是门口的井里!姐姐眼睛比现在大了好多倍!”
我生气地反驳不停地拽着妈妈的衣服,时不时望着从进门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爸爸,心里有点生气地认为爸爸是站在姐姐那一边的。
“够了!大晚上的都睡不睡了!”爸爸打断了我们姐妹的争执,捏了捏眉头叹气道:“小梦做恶梦了而已,没事都去睡觉吧。”
等人走后我生气地躺在床上将被子盖住头,不久后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但要出去就必须进过姐姐的床,刚刚她吼我的气还没消呢,我才不要跟她见面。
意识越来越困,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出门,我看见自己家里的井上钉上了三层厚木板,哪怕是一个成年人在上面跳都不会有问题。
我问妈妈,妈妈只说是家里有接水管井没用了就封了。
但我还是不明白,之前也有水管也没见妈妈少用井水,我追根到底地问却被妈妈赏了两弹指,害得我不敢再多嘴。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那天。
“小梦快点,下雨了,快把被子收起来。”
我急忙按照姐姐的指示慌张收被子,在收最后一床被子植物时棉絮勾住了绳子,无论怎么扯没办法弄下来。
眼见大雨将至,姐姐当机立断踩上被封得严严实实的井上,动手分离打结的地方。
见问题有姐姐处理,我就放心地将怀里的被子衣服放回屋里。
突然我听到尖叫声,我急忙出来,只见木板上刚好破了一个一人大的洞,凑近看密密麻麻的白蚁从木板底部爬出。
厚厚的木板早已经被白蚁蛀空。
“救我……小梦……救救我……”
雨滴滴落在我脸上,回过神的我立马将绳子往下扔试图将姐姐拉上来,却发现根本不行。
现如今爸妈不在家,最近的李婶家也有两三百的距离。
我不敢放手,于是我将绳子在手上绕了几圈,向外拉,同时大喊着救命。
雨下得很大,大到盖住了我的声音。
“有没有人啊!咳咳咳……救救我姐姐啊!到底有没有人啊!”
“来人啊!有人掉进井里了!李婶!救救我姐姐!李婶!”
嗓子好痛,手也好痛,想要停下……
不行!
不可以就这样放弃!姐姐还等着我呢!
“哎,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叫?”李婶放下手里的活冲自家男人说话。
李叔听了听窗户,噼里啪啦的暴雨声传入耳朵:“你听错了,哪来的人声。”
随后翻个身继续打盹;“别吵,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快去做饭。”
“吃吃吃,除了吃就是睡,你就跟床过去吧!”李婶不满地扔下手里的活系上围裙进厨房,“中午吃什么?”
“随便!”
听见呼噜声响起,李婶嘟哝地捂住心口:“怎么感觉心里慌慌的。”
李婶望着窗外,天黑漆漆的,豆大的雨滴打在地上梆梆响,时不时天空响起雷鸣杜绝了李婶出去的念头。
开始洗菜做饭。
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缓缓升起的炊烟中,后面就是眼前一黑彻底昏厥了。
又是那种感觉,时隔多日我又开始做梦,这次不再是漆黑的一片而是一个纯白的地方。
这里跟家好像,这个认知让我心里放松了不少。
“你怎么在这!”
一声厉喝吓得我一激灵,我慢慢转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妈妈这样恐怖的表情,双眼赤红,满目扭曲。
“妈妈……”
我一头抱住妈妈,想要寻求安慰却被用力地推倒在地,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这样对我。
“闭嘴!不要哭了!”妈妈歇斯底里地怒吼蹲到我的面前,掐住我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生!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要做那个梦!为什么你要说出来!”
“好痛!妈妈好痛!”妈妈的指甲陷进肉里,任凭我如何哭喊都不放手。
“为什么!你回答我呀!为什么你要做梦,为什么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疯狂摇头。
“哈哈哈……”妈妈突然放开了我站了起来,“好一个不知道。”
“妈妈……”
突然的转变让我忘记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