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错了。”
鹤星安抬头看去,不远处,少年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表情,窗外的月光如练,只将人照得身形单薄。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抱住。
少年微微颤抖着,无声落泪,连哭都成了寂然。
谢行倦像是个得不到被玩具的孩子,想要将心爱的玩具扯碎,却又舍不得。
只能抱着不属于他的玩具撒泼耍混,
“哥哥,别离开我,好不好?”
“别走,好不好?”
鹤星安感觉更热了。
看着小糯米糍这乖乖巧巧的样子,鹤星安觉得……还是有点可行性的。
他推了推身上的哭成傻逼的人,声音虚弱,“别哭了,去给我拿针抑制剂。”
谢行倦起身,抽抽噎噎的,想来牵手,感受到死亡视线,退而求其次,捏住袖子,
“那哥哥等我一下。”
他低着头,眼里带着祈求,可怜巴巴的。
鹤星安已经没力气了,眼前模糊一片,点了点头。
他靠在房门上,感觉身体一点点往下沉,仿佛坠入岩浆铸就的海,窒息又灼烫。
被人狠狠捞了一把,鹤星安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
一针抑制剂下去,就像是夏天运动完,洗了个冷水澡,冷凉的水兜头浇下,划过滚烫的身躯,一点点带走灼人的温度。
灼热感一点点退了下去。
眼前逐渐清明。
鹤星安睁开眼睛,就看见谢行倦苦着张脸,见人醒了,眼中迸发出惊喜神采。
“哥哥。”
他想要上前,却又想起什么,眉眼一点点落了下去,往后又退了几步。
缩在床脚,可怜兮兮的。
鹤星安站起身。
理智逐渐回笼,他敏锐嗅到空气中的第三种味道。
铁锈味。
更准确来说,是血腥味。
他一步步走向谢行倦,少年将头埋得更低,却又不可抑制生出些期待的欣喜。
鹤星安却只是略过他,走向病床边。
“啪嗒。”
幸存的床头灯亮起。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这片空间,鹤星安又按了一下,暖黄色的光芒变成炽烈的白色,处在黑暗中久了,让鹤星安有些无法适应,眯了眯眼,等到眼睛适应这种光亮,他才偏头看向谢行倦。
少年赤白的脚缩着,蓝白色的病号服因为身体蜷缩向上拔了一截,露出白皙的脚腕。
很漂亮的一双脚。
可鹤星安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他环视一圈,从门前到床边的,全是玻璃碴子,此刻已经被血染红。
谢行倦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将脚又往里缩了缩,“哥,哥哥,没事的。”
“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