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里研究了好一会儿手中的拍堂木,尴尬的是,虽然拼凑起了“是什么”的记忆,但是“怎么用”他仍然是糊的,什么口诀、什么手法他完全不知道,每当试图去回想这些事情,脑子中只会浮现出像“新行经”、“金世理”这样莫名其妙的词汇。
“新行经!”
叶十里试着将金字对着远处的一颗树一亮,口中喊出诧然浮现的那个词,然后等待片刻……
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果然不行。”
看最后的样子,这块拍堂木是吸收了无脸人附在刀上的雷电,叶十里据此推测只要继续吸收类似的东西,就可以拼凑起更多的记忆,虽然不知道原理为何,但即然有希望,总归要试试。
而且看那无脸人最后的样子,它似乎颇为忌惮自己手中的这块拍堂木。由此叶十里又感到疑惑——即然忌惮,那为何还要刺杀原主?或者说,即然这拍堂木似乎天克无脸人,原主为何还会被它刺杀?
还是说,自己穿越过来之后,这拍堂木发生了什么变化?
当然这一切就坐在原地干想肯定是想不通的,而在明白自己的记忆可以借助拍堂木恢复之后,叶十里决定继续干下去,以原主的身份,以说书人的身份,继续下去,吸收更多那种东西……
……
叶十里穿行在一片树林中,这里的树叶都绿到惊心,甚至在阳光的透射下,令叶十里不得不眯着眼睛走路,这种令人感到晕眩的绿光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这片林中。
此地被称作“丹谷”,就是原主最后准备前往的地方。
根据原主最后的一些零散记忆,这地方既然被称为“丹谷”,也是因为此地跟“丹药”细细相关,谷内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寨道观,个个都会炼一些丹,知名的,不知名的,贵的,便宜的,有人要的,给鬼吃的,都炼。
谷内的地形差异大,不知何种原因,各种各样的药草珍材都有,极易生出好品相,炼丹的那些材料便是谷内自取,因此这地方的采药人也不少,他们每日便是系个头巾、背个篓子,往山里林子里一钻,轻易就能采出半箩的草来,回来少半留给自己卖钱,多半里分一份给大夫,另外的全给了炼丹的道士们。
叶十里打算顶替原主,就这么执行自己的计划,第一步就是前往原主本该前往的地方,也就是丹谷,去调查那里所谓的事端。
话是这么说,现在他连本身的法器都不会用,真要有什么诡事就是送菜的,所以他打算先找个谷外围的村子,跟里面的村民借宿几天,再好好研究拍堂木,顺便搞两把锄头斧子什么的,多少能防个身。
可惜,原主似乎从来没来过丹谷这片地方,身上也没备个地图什么的,再加上这满林子跟毒瘴般的绿色散光和有些崎岖过了头的山路,任叶十里走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都摸不着个路出来。
这么晃悠许久,给叶十里晃得心烦意乱,嘴上不敢乱出声,心里却不停抱怨着原主那漏洞百出的思虑——谁来陌生地方不带张地图的?难道拍堂木可以充当导航用?可惜自己不会用……
心里正泛着嘀咕,叶十里忽然耳朵一动,敏锐的捕捉到了林子不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音……
“却说……利器再现……大将军得令……”
似乎是一个有些年纪了的男人的声音,声调抑扬顿挫,仿佛在投入的讲述着什么故事。
叶十里心下一动,往前走去,蹑手蹑脚的,猫进了一边的树丛,仔细观察着终于出现在面前的男子。
他穿着一袭月白长衫,左手执一拍堂木虚空挥舞,右手握一空白折扇开开合合,古铜色的脸上印着绿光,厚实的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滔滔不绝的讲着一些叶十里闻所未闻的故事。
“那将军再过来,却已是身披锐甲,头戴黑铁兜鉴,身披紫金兽铠,手缠银月白铁丝,脚踩青铜状火履,将那金纹两刃刀拿在手中,大喝一声往前冲去……”
叶十里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听起来像是哪儿来的将军像玩游戏似的穿的散装,简直莫名其妙。但是他看向那正口若悬河、一个人对着空气大讲特讲的中年男子,反应过来,对方的装束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换言之,对方也是说书人。
既然如此,兴许对方可以帮自已一把……
想到这里,叶十里咳嗽一声,将拍堂木握在手上,走了出去。
那中年男子看到叶十里走进,立刻住了嘴,再一看对方一身的血,更是脸色一凝,往后一退,拍堂木一举,与叶十里相同的“金”字铭刻其上,对准了对方。
“等等,自己人!”
叶十里急忙解释道,也举起了自己的拍堂木,同样“金”字一闪。
出乎叶十里的意料,他本以为那中年男子还要细细的盘问自己,连一些问题的模糊性答案自己都在脑中打了个大概的草稿了,结果对方一看到拍堂木,立刻就松了口气,仿佛只要有这个东西就一定是一个说书人一样。
拍堂木只有说书人能用?
叶十里自己心里推测到。
“嗨呀,自己人就站出来,莫吓我!”
男人一下子放松下来,嫌弃的摆了摆手、怒了努嘴,收好了扇子。